她没有一点分心。
如果真有如果,她会比现在幸福吗?
“嘉禾”嘴唇一碰,她就流下眼泪来,“进去看看你妈妈,她现在很需要你”
他用力地点头,眼泪坠到地上,转身。他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就会伸手把她抱住。
“嘉禾,”抽泣的阿霓叫住他,哭着说道:“你要坚强一点”
他没有转头,眼泪爬满一脸。默默在心中说道,阿霓,你看着我吧,有你在,我就不会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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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上官家最深的秘密后,阿霓对家翁c家姑和肖容心之间别扭的相处方式有了重新的认识。她也理解了萍海上次说过的话。
一个男人变了心,女人吵闹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寄情于佛法,无可排解。
这不就是殷蝶香这二十年来最贴切的写照吗?虽然膝下儿女成群,但她身边的男人却永远爱着另一个女人。哪怕她不洁c哪怕她失贞,都无法撼动他对她的感情。
家翁也很痛苦,付出真心真意所爱所慕的女人居然和另一个男人也许每次当他见到肖容心和嘉禾的时候,心里的刺就要跳出来扎他一下。二十年来,日日夜夜不得安睡。
肖容心把难以启齿的过去向嘉禾和阿霓坦诚之后,自己像被抽空了一样。为了安抚她,未免她继续自责。嘉禾决定提前返回上海。纵然他不能如妈妈的意思,找一个女人生儿育女。但他远远地离开松岛,也算是远远离开了博彦和阿霓。
肖容心虽不舍儿子,嘴上却还是同意他远去。
离别前,嘉禾约阿霓在花房告别。
暗香浮动,花影重重。朦胧的光影下,两道人影忽近忽远。云澈在花丛中玩耍,不时抬头看一看他们。
“云澈和母亲就拜托给你了。”他隔着满架子的花木,轻轻向她拜托。
“说什么拜托?照顾他们是我应该做的。”
她捏着金线菊的花杆子摇摇晃晃。优美的脸隐藏在大片海芋叶子后,错落的光落在上面,像铁窗的栏杆。
手里的花杆子一弹,碰到他的脸上。他抬起头来,深深凝望,想把她的笑容印下来随身带走。
“嘉禾,一帆风顺。”
“好。”
简短的道别,短得宛如一首诗。
嘉禾的离去静悄悄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为他送别。
“这样很好,我喜欢这样。”他轻轻的说。表情淡淡的,话也淡淡的。
他的淡淡衬托的是博彦的浓郁饱满c踌躇满志。
博彦在军部沿着上官厉安排的道路平步青云,谁都知道督军的用心,长子博彦是他精心栽培的接班人。
多少次,当阿霓看见家翁向博彦投来赞许的目光,或是看见博彦为自己在军中取得的成绩得意洋洋的时候。她的心里想起的是走在异乡街头的嘉禾。
幸运之人并不知自己的幸运,而不幸之人分分秒秒都在吞咽着苦果。
阿霓怀着对嘉禾同情又愧疚的心情,和博彦的关系自然一落千丈。
对待博彦,许多时候,她都不够专心。甚至在床第之间也敷衍潦草。这样的变化,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身为枕边人的博彦是不会感受不到的。
夜还是那样的夜,床还是原来那张床,人也还是原来的旧人,感觉却不是过去的感觉。
博彦突然翻身起来,脸色阴暗。阿霓一愣,旋即坐起,拉过床边长椅上的睡袍,披在身上。
“怎么呢?”她有点心虚地问。
博彦说不出怎么呢,第一是心里有事,第二是他明显感到阿霓的变化。但是他能肯定,阿霓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明知她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却更加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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