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的春季,她的衣裳竟已被汗微微浸湿。
没心思听他们说下去了,她只想找个出口,能让她不被人察觉地退出。
还真让她找到了。她站立地方的另一端,有个小门,她猜想那是通向侍女房间的,她若是轻声走过,隔着屏风,应该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
趁他们高谈阔论的当儿,她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小门果真像她猜的一样,是通往待女房间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她从房间面朝南向的门口走了出去,院子里刚好也没什么人,她飞也似的跑了起来,一直跑到自己房间。
到了自己房间后,她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嘲讽地对自己说:“好了,马上就要自由了。”
说完她笑了起来,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是在苦笑,还是在欢笑。
想到她很快将要被休,她的情绪复杂到自己都捉摸不透了。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
她忽而想到:我干嘛要在这儿等那封休书呢!
她决定出去转转。
她从偏门走出去的,没有人看到她出去。
她走到郊外的一条江边,立在江岸发呆。此时天色阴沉,江水也一片灰暗。
想到自己从陆家离开要回到自己家中,想到她父亲必定是万般辱骂自己,想到孙姨娘必是会逮到机会就对自己明里暗里地讥诮嘲讽,她的眉头凝结在了一起。
还不如随这江水一起流失了好。她想。
然而只是想想罢了,她孔兰,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浪荡子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父亲再严,也是她从小敬爱到大的父亲,况且,母亲又是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她为命,就算一辈子陪在他们身边,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边想边无意识的摆弄着自己的巾子,一个不小心,那巾子竟落入水中,她下意识地弯了身子,想去捡起那块巾子,显然,她必须跨过护河的栏杆,才能捡到。
那可是她母亲亲手给她绣的梅花汗巾,她必须把它捡起来。
好在水流缓慢,巾子没有立刻随水飘远。
她一只条腿刚跨在栏杆上,感觉到有人猛然抱住了自己的腰间。
耳边也响起了急促的声音:“姑娘,万万不可!”
她往身后一看,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她夫君,陆岩。
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是她。
显然,他把她当成是要跳河轻生的女人了。
看着他急切的想要救自己的神态,她忽然想捉弄他一下,她本来不想跳江的,她只想蹲在河岸捡一下巾子而已。现在,她却想往里跳了,自小在江边长大,她的水性可好着呢。
她故意做出往里跳的姿势,他拼命抱着她,把她往外拉。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终于从他怀里争脱,跳了进去。
他也立刻跳了进来,他是来救她的。
虽是暮春,江水仍寒冷刺骨,她到水里刚拿到了那块汗巾,腿就开始抽筋了。好在他也知水性,把她救上了岸。
两人刚到岸上,就看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他说:“姑娘,你这衣服湿透了,得赶快找个无人的地方拧下衣服才好。”
她看到那正向他们走来的人,也想快点离开这儿,但她腿抽筋得厉害,连一步也迈不动。
他看出了她行动不便,便一把抱起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他躲闪地到望向别处了,可以看出,此刻的他,满脸拘紧。一点儿不像万花丛中过的那种人。
她又开始疑惑了。
真有那种一脸正气的浪荡子吗?
难道,他之所以得女人欢心,就是因为这极具欺骗性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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