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朝天拿着空酒瓶的言沫莞脸蛋有些微红,靳亦晟抬眸,直直向她看了过去。她神情自若,酒精作用下多了几分傲气。
“这酒是美国的,只有五年,孔小姐拿错了。”她悠悠说道,并步步向她走进。
孔郁荌神色略过一抹慌张,这土包子会品酒,美国的便宜些,她家一直把这当成法国白兰地买给各个夜总会,赚取高额利润。
言沫莞步步向她走来,那冰锋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喝酒以后的人不能惹,她后悔让言沫莞喝酒。
“孔小姐还为难我么?”她一字一句说道。
孔郁荌步步后退,最后被霍三少搂住了腰,才又有了些底气:“我是不会和你这种下贱的人计较的。”
言沫莞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你们家这酒兑水了。”声音虽小,在坐的几个男人是听到了,不约而同的看向靳亦晟。
他感兴趣的,果然不一般。靳亦晟蹙眉,没解气,心里反而更堵,他希望看到她求他解围,但这个女人至始至终没看过他一眼。
言沫莞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喝了一整瓶,没半点醉意是假的。经理立刻出来打圆场。靳亦晟白皙修长的手一抬,说了句:“无趣。”也起身离开,剩下孔郁荌和几个人大眼看小眼。这是解气了还是没解呢?
言沫莞出门,向街边卖饮料的小摊买了瓶碧露,今晚是奢侈了。发髻已松散,她干脆拔了筷子,让它们散下来。走到街对面的花台,找了棵树靠着,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情绪很激动。一边喝着水,一边流着泪。
来到这个时代是场意外,但是再荆棘的路也要走下去。发泄发泄情绪,她还要继续自己的事,这只是小插曲而已。擦干眼泪,还得回去接着干活。
喝光瓶里的水,摸了摸还有些热的脸,她重新盘起发髻,整了整身上的粗布衣衫,挺直了腰,还是那个要在这里靠自己的言沫莞。
闻道一阵特别的雪茄味,她转过身,看到一张帅气的脸,她微愣,但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被惊扰到的表情。甚至连目光都平静的从他身上移开,一步不停的走了。
靳亦晟心头堵得慌,抽着雪茄出来透气。见她散发披肩的背影,还以为是醉了,不由自主的踱步过来。没想到她只是靠着大树宣泄一下自己的软弱,便若无其事了。甚是面对面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觉得今天晚上不是来解气的,而是自己来给自己添堵的。
他是靳亦晟,一个连父亲也可以忤逆的人。居然在看见一个女人抽动着肩膀哭泣的时候,有些内疚。
“你站住。”他叫住她。
她真的停了下来,回头,不客气的问道:“靳先生今晚满意吗?”
分明是他叫住她,她却反过来质问他。靳亦晟起了要戏弄她的意思:“你是哪里逃出来的?”
“”
“前些日子,陆家逃了个姨太太,不会就是你吧?好好跟我说话,保不齐哪天被陆家人抓到,我还可以救你。”他只是想诈她说真话。
言沫莞的轻蔑一笑让他感觉刚刚半调戏的话有些无味。
“不知道我身份?”他觉得在穜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后还会轻视他。
“靳先生,你家世比别人好,老天爷也厚待你。但这都是别人给的,只能证明你比别人幸运。如果今天晚上你满意的话,请放过我。”言沫莞不会和纨绔子弟结交。
不再与他浪费时间,留给他一个铿锵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得不快些走,万一又惹到这位,疲于应付。回到工作场地之前,她把空空的玻璃瓶子还给了摊主,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后,靳亦晟没再去找她麻烦,因为他觉得这是自讨没趣。
快一个月的时候,言沫莞手上已有了十几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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