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迅速打断了梅的话语,“你是对的梅我实际上对公爵毫无兴趣。”
“嘿,嘿没关系的,康斯薇露,没关系的”梅抓住了伊莎贝拉的肩膀,安抚着她,“没关系的无论公爵阁下与路易莎小姐有着怎样的过去,如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路易莎小姐的婚期是明年3月,她现在已经前往美国为她即将到来的婚礼做准备了,她不可能——”
“不,这有关系。”伊莎贝拉低声说,“我绝不会——也决不能接受一个内心实际上还爱着另一个女孩的男人。这比他仅仅只是为了我的钱财而与我结婚更加不能让人接受——”
她想起了佩吉夫人说起马尔堡公爵在社交季闭门不出时与艾娃交换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真相刹那间在伊莎贝拉心中如同水晶般清楚透彻,这不是传闻,这是至少包括佩吉夫人在内伦敦上流社会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可谁也不知道马尔堡公爵此时对路易莎小姐的感情。”梅拉住了想要离开的伊莎贝拉,低声劝道,“传闻只是传闻。马尔堡公爵为什么在社交季闭门不出的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这一切都与路易莎小姐无关,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仆人的无端猜测。康斯薇露——”
“那我猜,就只有询问他本人才能得到这一切的答案了。”伊莎贝拉颤抖的声音与乐队演奏出的最后几个欢快的音符一同响起,她注视着正朝着她走来的马尔堡公爵,离开了梅格雷特的身旁。
属于康斯薇露的短暂一生中,这位范德比尔特家的大小姐从未见过任何尸体。
不要说人的尸体,她甚至连动物的尸体都不曾见过。她不知道羽毛亮丽的野鸡从森林里被猎狗叼出以后,再到成为餐桌上蜜糖色的烤鸡中间经历过些什么。很小的时候,康斯薇露甚至以为野鸡既没有血液也没有内脏,它们就像一个用白肉与骨架填充的气球一般,专门为了食用而生;它不是一个有生命,有意识的存在,它不过是长了腿的食物。
当然,更大一点以后,康斯薇露自然懂得了所有她吃下的食物都具有一切生命该有的特征,只是会被那些与死亡更为贴近的厨师,仆人,那些属于下等阶级的人一一处理。对于范德比尔特家这等站在社会尖顶的人来说,死亡,贫穷,人间疾苦,这些词汇不过是查尔斯狄更斯笔下冷酷社会的一丝缩影,并不存在于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康斯薇露了解上千个描述这些事物的华丽辞藻,她可以用法语,德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描绘出这些措辞,但它们背后蕴含的意味却始终不曾被她体会过。
范德比尔特家对她的保护使得她有多么的天真,她过去的痛苦与烦恼相比起她渴望得到的未来是怎样的无病呻吟,康斯薇露在几分钟以前对此一无所觉。对于她来说,1000美金不过就是一个模糊的数字,她对这笔钱能买到多少粮食,能换来几件过冬的衣服,能维持一个三口之家多久的温饱毫无概念,但她确信这绝不是一个值得为之杀人的数额,直到她看到那被人捅了一刀,像个开了口的面粉袋子一般软下去的老婆婆——
如果抱着那一纸袋钱来到这里的不是她,而是伊莎贝拉,是不是相同的命运也会降临在她身上?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恐惧,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的恐惧蚕食了她内心刚燃起的希望,雀跃,快乐,就像是成千上万只在她身上噬咬的蛆虫。她害怕那具尸体,她厌恶那些鲜血,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闻不到此刻空中蔓延的腥味,仿佛向地上泼洒了一桶有着粘稠黯淡的红色果冻一般的血迹就已经让她足够恶心了,而歪倒在墙边的那老婆婆——只是一眼瞥向她又黄又白,像是把鸡蛋羹与杏仁奶白糊混合在一起的肤色,就让康斯薇露颤抖不已,更不要说她那空洞,漆黑的瞳仁。如果鬼魂能昏过去,或者歇斯底里,甚至被吓死,康斯薇露感到自己恐怕已经全都经历过了。她甚至没有意识到那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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