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薇露没有回答,作为一个对艺术,历史与建筑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的女孩,她似乎已经全身心地沉浸在了眼前这座宫殿的景色之中。
马车停在了布伦海姆宫的大门前,带着白手套的男仆替他们打开了车门,马尔堡公爵率先走下了马车,然而,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把伊莎贝拉丢在身后,而是迅速转过身来,向她伸出了手。
正犹豫着要不要握住对方的手——尽管戴着手套,这仍是令人不愉快的肢体接触——伊莎贝拉只听见公爵突然开口了,此时他的神情温柔而又甜蜜,声音和缓低沉,就像在金博尔顿城堡后花园他亲吻她的那一晚一般,这一瞬间,他所扮演的角色与伊莎贝拉梦想中的完美丈夫不谋而合。
“欢迎回到布伦海姆宫,公爵夫人,这儿将会是你的家。”
伊莎贝拉不知道布伦海姆宫究竟是什么时候建成的,但既然马尔堡公爵是这个头衔的第九代继承人,那么距离第一块石头被放置在地基上,至少也已过去两百年了,布伦海姆宫外观的秀丽只因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添增,然而她的内在却不能这么说了。仅仅只是布伦海姆宫的女管家,一个身材中等,容貌和善,自称是玛莎·汤普森太太的女人,带领伊莎贝拉前往主卧室的路上,她便见到了大大小小至少上百幅在贴了墙纸的壁面上明显的油画空缺;还有那些原本该摆放着古董摆设,如今却空荡荡的壁炉架,茶几,小桌子;甚至一些房间里除了已经开始斑驳的墙纸,便只剩下几件半旧不新的家具。所有宫殿内部设计得宽阔高大的厅堂,精巧别致的走道与房间,仍是美的。只是那些消失了的细节使得原本该显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部如今像一个刚收留了一家逃难贵族的修道院。
“公爵夫人您肯定累了,”走上台阶时,汤普森太太如是对伊莎贝拉说道,布伦海姆宫没有像阿什比城堡那样气派非凡的大楼梯,但却有一番曲洞藏深幽的别致,“我早已吩咐汉娜为公爵夫人您烧好了水,如果您希望在晚饭前洗个澡,我马上就能让她送上来。”
“送上来?”捕捉到了汤普森太太话语里的一个不同寻常的词语,伊莎贝拉迷惑地问道。
“是的,”就像不知道伊莎贝拉究竟在问些什么一样,汤普森太太微笑着说,“汉娜会将热水从楼下为公爵夫人您提上来。”
“为什么?难道布伦海姆宫没有热水系统吗?”感到自己仿佛在与一个听不懂英语的人交流,伊莎贝拉不得不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当然没有,公爵夫人,这儿的一切都还仍然如同将近三百年前建好时的样式运转着。”汤普森夫人说着,她的语气似乎表明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就像第一代公爵夫人,莎拉·丘吉尔一般,公爵夫人您的浴缸将会被放在温暖的壁炉前,而女仆会为您提来烧好的开水,供您沐浴。”
这么大的宫殿,等女仆把热水从楼下抬到楼上,温度也降得就跟冷水没什么区别了。
伊莎贝拉忍了又忍,才把这番想法只在心里对康斯薇露说出。
“所以这儿也没有暖气?”怀抱着一丝妄想,伊莎贝拉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公爵夫人。但是在冬天,城堡到处都会烧起炉火,便不会那么寒冷。”汤普森夫人回答,她的笑容无情地掐灭了伊莎贝拉心中那微弱的火苗,伊莎贝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康斯薇露,如果她要和24小时都散发着阵阵冰凉刺骨的寒气的后者一起度过冬天,那么她可需要比炉火强劲得多的事物——比如供暖管道。
我可以睡在另一个房间。康斯薇露提议道。
不,我可不想跟你分开。伊莎贝拉说道,康斯薇露不与她说话的那段时间,她每天早上都是从对方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再也不会出现的恐惧里醒来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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