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新郎官不见了。”瀚哲说着,哭笑不得。
此时此刻,面前坐着的人,可不就是穿着新郎长衫的人,瀚哲其实早就猜到了他在大帅府。
只是没想到沈崇楼来了大帅府一趟离开回了沈公馆,这个时候又回大帅府了,说到底,还是放不下,瀚哲想到这里,皱着眉没说话。
沈崇楼像是随意的摸到一旁的时报,并且一副认真观看的模样,瀚哲笑着摇摇头,斗胆地做出一个动作。
瀚哲用手压住了沈崇楼观看的报纸,道:“大帅,既然心神不宁,就早早休息。”
“瀚哲,是不是睡一觉,就什么事儿都变得没事儿了?”沈崇楼疑声问。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瀚哲听后,暂且不论上下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沈崇楼的左右手,他着实为如今的沈崇楼心疼。
瀚哲没有回答,只因大家活的都太明白了,尤其是如今的局势,如何活的稀里糊涂?
他也明知晓,没有谁能够睡一觉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所有的事情原本是什么样子,最后梦醒了,还会保持原样。
沈崇楼见瀚哲不说话,鼻中发出了轻冷的笑,他自言自语:“你也知晓不可能的对不对,我很累,瀚哲,我真的有些乏了。”
“你不能感觉疲累,这是最残忍的事情。”瀚哲说这话的时候,紧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三少,我知晓如此这般对你极不公平,可我还是要提醒你,如今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三少,你是江北统帅,你乏了,那么多百姓怎么办?”
瀚哲也记不得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叫过他三少了,他虽然如此叫了沈崇楼一句,最后还是很残酷地提醒沈崇楼应当打起精神来。
这是他的职责与义务,瀚哲的手渐渐收了回来。
“还记得你告诉我,四小姐送这瓷娃娃给你之时,她信你。”瀚哲说着,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沈如故曾经确确实实说过这样的话,沈崇楼的视线再次落在瓷娃娃上,可她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她再也不信我,瀚哲,我该如何做?”沈崇楼刚说完,就将脸上痛苦的表情给收了起来,“我要将她送到美利坚,她怒了。”
瀚哲听罢,才放松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
将四小姐送到美利坚去,是他都不曾想到过的结局,况且,这样的决定,沈崇楼从未当着他的面提及过。
“为何?就因战乱,你觉着美利坚最安全?”瀚哲问低着头的沈崇楼。
只见沈崇楼缓缓抬起头来,瀚哲凝视着他,等待着沈崇楼给他答案。
沈崇楼并未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点点头。
“你舍不得她,四小姐也绝不愿意只身前往,何必呢?”瀚哲说着,顿了顿,思虑过后,道,“其实,若是担心她的安慰,可以将她送到租界,尤其是美利坚商会亦或者教堂,外敌都是不敢随意侵入的。”
安全同样能保障,不是么,瀚哲不明白。
沈崇楼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瀚哲震惊:“她母亲寻她来了,有个人能够照顾她,岂不是更好?”
“你说,四小姐的生母来找她了?”瀚哲难以置信,仿佛是自己听错了,才这么再次确认了一遍。
沈崇楼点头用力,瀚哲见他确定的态度,这才相信了方才听到的话。
瀚哲摇头,对沈崇楼道:“你不能将四小姐交给她生母,母亲既然会跟着洋人跑了,扔下女儿再也没管过,就不是好母亲。”
“瀚哲,母亲好不好,要由如故自己去判断,而不是我们。”沈崇楼站起来,往书架前走去,想找一本书。
他边找边道:“当然我也想过,若这个时候,直接将她送到她母亲身边,她会更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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