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当天，清晨的天空灰蒙蒙的，太阳像是被一层纱遮盖住了头一般，怎么都不愿露出脸来。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许灵依已经进了洗凝居，据说这是参与法事必要的步骤。沐浴完毕，她难得的也穿上了道袍，这道袍她只有在拜师的时候穿过一次。

    随着莫冰和莫川一起上山来到山顶道观，正殿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法事要用的香案祭坛。

    一个鬼奴见到许灵依，就直接将她带到了大殿侧方的一处院中。这个地方她没有来过，刚想问这是哪里，鬼奴已经不见了。

    “进来吧！”莫语奇的声音从一个房间中传来。

    为了准备今天的法事，莫语奇在前一天晚上已经进了山顶道观，住在了这座小院里，所有的准备工作也要在这里完成。

    许灵依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推开房间的门，看到莫语奇穿着一身纯白的对襟海青，正笑看着她。

    “过来帮忙！”莫语奇轻声道。

    他边说着边指了指一旁宽大衣架上平展开的法衣，许灵依知道那是有重要法事的时候才会穿的绛衣。

    这绛衣并不是常见的明黄色，而是以紫色为底，两袖和衣身都用金线绣着吉祥图文。

    许灵依将绛衣从衣架上取下，莫语奇已经走到她的身旁，展开了双臂。她将绛衣帮他穿上，两臂展开的宽大两袖和衣身形成一个完整长方形。

    她站在莫语奇的身前，帮他系好前襟对系带，对襟的花纹巧妙的融合成了一副完整的图案。

    这绛衣的紫色和许灵依血气中的紫色不太一样，那金线图案的颜色也和莫语奇血气中的金色不同，这两种颜色搭在一起，总让看惯了某种金紫相合之色的许灵依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即便是如此，这样的颜色穿在莫语奇的身上，许灵依仍然觉得十分好看。

    其实，在许灵依看来莫语奇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只是他平常的衣服非黑即白，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这一次好像还是头一回。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今日却是格外的不同，许灵依一时间有些出神，她忽然生出了一个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法。

    她想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让莫语奇穿上其他颜色的衣服，这紫色就很好，否则这一副天生的衣架子就那样掩藏在黑白两色之下，着实可惜了。

    看到许灵依的失神，莫语奇的手抚上她微红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许灵依回神，对着眼前人粲然一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一次失神的是莫语奇，那样的笑脸，实在是对他心志的严重考验，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忍不住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许灵依的脸更红了，微微低了头，只看着莫语奇胸前的系带。

    莫语奇定了定心神，只捏了捏她的脸颊便收了手，然后像是在提醒什么似的说：“现在不行。”。

    许灵依微愣，这让她意外了一下，倒不是她想要如何，只是这实在不像是莫语奇的风格。但看到他这一身衣着，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她笑着嗔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拿起一旁的道冠继续为他穿戴。

    一切准备停当，莫语奇来到正殿之前，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许灵依自觉地站到了莫冰的身边，莫川也已经将莫爷爷请了出来。

    而正殿石阶之下，珏的身旁站着岳明珠，身后还聚集了山中的各色鬼魂。

    那些鬼魂，许灵依有的见过，知道是莫家的鬼奴，但更多的她没见过，不知道是否是在山中别处修行的鬼魂。

    莫语奇抬头看了看有些灰暗的天光，点燃了香案上的第一炷香，接着诵经忏拜、掐诀念咒等等仪式一一进行、完成。

    石阶下的众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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