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桐却不偏不躲，任由子弹打在身上。

    这种小伤小痛，怎么及得上他的心撕裂开的伤痛半分？

    走到中年男人跟前，徐桐手上凝出一把小灵刀，在对方惊恐的注视下，他蹲下身，两刀割断了中年男人的手脚筋。

    中年男人的惨叫声未能让徐桐心里萌生一丝报复的快感，他正想动刀活剐了中年男人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轻唤他的名字。

    “徐桐。”

    徐桐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手上的灵刀只因下意识顿了顿便继续往下扎，刀尖刚扎破中年男人的皮肤，却听那个声音再次唤了他的名字。

    “徐桐。”

    这一次，徐桐听得真真切切。

    握着灵刀的手不自觉松开，徐桐缓缓站起身回头，一道修长如竹的身形随之映入了眼帘。

    那人生得一副清隽俊秀的相貌，肤白胜雪，唇红齿白，三千墨发用一根红色发带高束，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尤其是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眉眼弯弯，含笑看着徐桐。

    眼神清澈见底，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不似生于凡尘烟火之人。

    长眉墨色微浓，双颊略带了些婴儿肥，为他的形貌添了几分稚气，额间一点朱砂痣。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处一片残尸血海，唯有他依旧干净无暇。

    男子那张脸尘封在徐桐记忆深处六千多年。

    六千多年，实在太久了，久得徐桐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早亡于世，忘了……好多好多。

    可那张脸，他始终记得很清楚。

    徐桐变回人的模样，双眼睁大了，一眨也不眨地回望男子，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了。

    浑身激动得发抖，徐桐快步走到男子跟前，怔怔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徐桐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若……若愚？真的……真的是你吗？”

    不敢相信，等了六千多年的人，此时此刻，竟然正站在他面前。

    花若愚浅笑点了下头：“嗯，当然是我了。”

    远处的花若安内心一样激动。

    原来，那兽珠里还藏着一丝若愚的残魂！

    他迫不及待走近花若愚，想和花若愚说说话，距离七步之遥时，他及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还是，先给若愚和徐桐一些时间吧。

    得到花若愚的回答，徐桐的眼眶瞬间红了，又哭又笑：“真的是你……”他张开怀抱去抱花若愚，不想手臂直接穿透了花若愚的身体。

    这时，徐桐才发现，花若愚的身体先是虚无的。

    徐桐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花若愚，终于意识过来花若愚还会消失。

    他痴痴地看着花若愚，口中喃喃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若愚……”

    血泪止不住往下流，花若愚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好声哄：“徐桐乖，不哭。”

    说着，他抬手擦拭徐桐脸上的泪痕，可同样，他的手穿透了徐桐的脸，急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愚，你学坏了！”

    注意力转移，花若愚很是疑惑：“啊？我哪有学坏？”

    “你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徐桐声色哽咽：“你食言了，我不是教过你，对人许过的承诺，要说到做到吗？你……”

    话没说完，花若愚开口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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