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忐忑忑,等待着他的回答。
夜大人看着城墙上的玄澈,咬牙说道:“日落时分,清漪未归,兵将屠城!”
玄澈足尖轻点,翩然飘至我的面前,他恭敬的说道:“清漪公主,请!”
拜月教,月宫中。
我与玄澈坐于拜月教偏侧,精致小巧的竹楼中,窗外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肆意的开放着,这种植物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曼珠与沙华永远两世相隔。风吹过,花蕊在风中孱弱的摇摇晃晃,带起一串铃铛的脆响,渺远如远天的梵音。
玄澈端坐在我的对面,他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捏着一只茶杯,白骨瓷在他细白的手掌之中显得剔透好看。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神清气爽,此刻的我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害怕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倒是想知道玄澈到底跟我有什么渊源。
玄澈看着我,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眼睛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轻易的就能将人洞穿。
“清漪公主,喝茶。”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冷淡了下来,“十年前,北漠圣宫大火,圣宫内内外外被烧了个精光,不留一个活口,然而这场大火却被告知是一场意外,连个凶手仇家都寻不着。”
“莫非当时圣宫里面,有祭司您的人?”我猜测着。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那里面,有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我开始回忆曾经在圣宫里那些熟悉的面孔,谁会跟玄澈祭司有关系呢?玄澈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跟我属于同辈,十年之前,他也应该是个孩子呀,对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无非就是妻子c母亲c妹妹这三种人了。
“莫非,你是小蝶的哥哥?”我只听说过小蝶的爹爹在南疆,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
“小蝶是?”玄澈祭司一脸疑惑。
“就是,我娘的贴身侍女的女儿,听说他的爹爹在南疆。”
“什么?!”玄澈祭司惊诧着抬起头,他的面色苍白,握着杯子的手指节苍白,似乎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颤抖着问道:“你娘的侍女是素月?!”
我点了点头,他的神色慌乱了起来,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伸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的神色看起来疲惫凄凉,完全不似之前的自信和骄傲。
“小蝶多大年纪?”他闭着眼睛问道,气若游丝。
“和我同岁,比我小三个月,她是十一月初,圣宫降雪时所生,因此取名为雪蝶。”我答道。
“雪蝶雪蝶”他叨叨的念着,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在抵抗什么痛苦的回忆。我疑惑万分,看来他真的跟小蝶有什么关系么?
我不干打扰他,只得等他稍稍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玄澈将头扭向窗外,声音轻的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是小蝶的哥哥,我是她的爹爹”
什么!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男子,竟然是小蝶的爹爹!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要是小蝶现在在世上,你也不过比她年长四五岁而已,你怎么可能是她的爹爹。”
玄澈转过头来,冰冷的看着我,“你可知道拜月教的大祭司,不老不死么?”
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他的话,这世上竟然会有不老不死的人!那他现在到底多少岁?和我娘的贴身侍女素月又有什么关系?我娘是长安的长公主,她的侍女怎么会嫁给一个不老不死的南疆祭司?
“别担心,我现在的样子就是当年素月离开时的样子。我没有很老,还不是个怪物。”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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