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并不是对于任何人都好性子,若对叶儿这种背叛过她,对不起过她的叶儿还好性子,那她就太傻了。
眼见得成了贾贵人的叶儿由小乔引着进了寝殿,只见她引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宫女一道儿进了门。贾贵人身穿一袭碧蓝色的银罗花锦宫装,合着贵人的仪制裁的。满头青丝梳做百合髻,只簪了一枚碧玉团雀鸟的步摇。她披着一条藕色斗篷,绣花倒甚为精致,一见便知是大内针工局才有的手艺。
红蕊刚见她便吃了一惊——几个月不见,叶儿,不,贾贵人变得精致而容姿婉约,初初见来,红蕊竟有种认错人的错愕,不由得心说,真若是面对面见着叶儿,她还真不敢认了呢!她竟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王府里的小丫头了!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屈膝福身道:“奴婢给贾贵人请安!”
“哟,这不是红蕊姐姐吗!许久不见,可还好吗?”贾贵人亲昵地凑近红蕊,像是从前在王府里的那样,还伸出双手轻轻握住红蕊——后者顿时嗅到一股浓烈的红玫瑰香粉味道,几乎能将人醉倒,“姐姐没变呢,还是老样子只是,手似乎比从前粗粝了,竟一点也不柔润,怕是脂膏太次了!”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盒,巧笑道,“这是淑嫔娘娘赏的玫瑰脂膏,拿来涂脸太过油腻,涂抹在手上倒是极好的!姐姐可千万别推辞!”说着,双手一推,已经塞进了红蕊的袖筒中。
红蕊先是吃惊她那句“姐姐”,又莫名其妙这没来由的赏赐。她赶忙又是屈膝道:“贵人切莫再折煞奴婢——不过是一介宫人,岂能再当贵人的姐姐?这一句姐姐,可担不起!况且这脂膏太过珍贵了奴婢实在是”
贾贵人听了这话不喜反悲,竟不由得红了双眼,抬起袖角轻轻擦按眼睛,哭腔道:“难不成姐姐也要与我生分了吗?叫不叫姐姐却也罢了。不过是一盒脂膏也要推辞么?”
红蕊只得躬身道:“多谢贵人赏赐——贵人请这边请,娘娘正在里面候着。”
贾贵人点头含笑,冲着身侧的宫女道:“青竹,我们进去吧。”
“是。小主!”随行的小宫女手中抱着一只漆器盒子,看起来很是精美的样子。
进了寝殿内房,馥心歪在贵妃椅上合着眼睛,兰菱正在她身后为她轻轻按压肩膀。屋里温暖如春,刚被外面冻了许久的贾贵人忽觉得受不了了,赶紧将斗篷脱下来递给随行的小宫女青竹。
她冷眼看着馥心懒洋洋地样子,还是上前一步,与青竹一道行了大礼道:“嫔妾贵人贾氏,给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未央。万福金安!”
听了贾贵人的问安,馥心缓缓睁开眼睛,见她正跪在地上伏着身,转而笑道:“姐姐这是何意?怎么行这样大的礼?从前咱们在王府,可从来不这样生分呐!”
刚才贾贵人跟红蕊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与之正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听了这话,贾贵人倒全然不惊,只做一笑道:“娘娘还认嫔妾这个姐姐嫔妾倒是受宠若惊了。”
“兰菱红蕊,赐坐!”馥心摆手笑道,“妹妹这里也没个稀罕物事,倒不像姐姐受得皇上宠爱”说着。她起身,一手揽着贾贵人的手将她扶上椅子,自己缓缓走到另一侧落座,笑道,“瞧姐姐这身打扮便知皇上可宠着姐姐呢!”
贾贵人拿绢子按了唇咯咯一笑,转而道:“娘娘可真是说笑了。如今谁不知颐福宫的昭仪娘娘最得圣心,后宫皆不是艳羡到了极点?妹妹,说句实心话,那时候我坐月子,皇上哪里肯天天过来胤和宫看我?唉。盼着皇上过来,还真是望眼欲穿了!哪里像妹妹这么有福气,皇上巴巴的往颐福宫这边跑!”
馥心不知道她说这么些话有何意义,只是莫名觉得她不怀好意,否则为何刚进门就凭白送了红蕊一罐上好的玫瑰脂膏?这摆明了是要收买红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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