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就难听了,燕琳若先是微微蹙眉,随之又以绢子捂了嘴,哈哈大笑起来:“这话说着就赌气了,要一味把下人当成家贼防着,那倒要累死了。打发了珠儿,府里有的是好看的丫头,难不成一个个都得去下房吗?”
韩言语也是一笑,颔首道:“听雪歌的话倒不像跟珠儿置气,倒像是吃了柳芽儿的醋。为十五爷开枝散叶就是咱们姐妹的头等大事,谁轮着了欢天喜地不必说了,轮不着的也该为姐妹们高兴不是么?”侧夫人明摆着是想给雪歌扣个“不贤不德”的帽子,句句都往这上面引。
雪歌登时慌了神,忙道:“妾身可不是这个意思。妾身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说辞,雪歌的脸白一阵红一阵。
眼见得雪歌出了丑,燕琳若咯咯一笑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冲珠儿道:“珠儿,见你从三房来,是做什么去了?”
珠儿将一摞肚兜捧出来答道:“回夫人的话,侧夫人听说柳姨娘有孕,叫珠儿去送了一匹衣料。柳姨娘回赠了几件亲手做的肚兜给侧夫人——说是侧夫人孩子生下来穿正好。”
“哟,听夫人说过柳芽儿古筝琵琶弹得好,会一手梅花小楷,还不知道她还精通女红?”韩言语伸手拿出其中一件,笑道,“这花样是五子登科吧?看这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绣娘做的呢!”而后她又转向珠儿道,“隔日替我谢过柳芽儿。我很喜欢这些小东西。”
燕琳若眼光瞥过雪歌,又冲韩言语笑道:“可不是些小东西么,以柳芽儿的月例银子,恐怕也送不起什么吧。”
“唉,夫人呀,谁说不是呢!我们三房,还不是得守着这点月例银子,苦巴巴的过日子?这银钱啊,一个月紧赶着一个月——眼见得要入夏了,夏天用的东西个个都得添置呢!要是在送点好东西,可不要讨吃要饭了么!”雪歌顿时领会了,一张刁嘴骚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到底侧夫人是官家小姐,娘家贴补着,哪里像我们这些穷门小户出来的侍妾啊,可怜的,一个铜子儿恨不能掰成三半子花!这不,侧夫人赏了一匹好料子,咱们只能回赠些肚兜什么的吧!”
珠儿气急,这雪歌怎么能这么说话!东西不在大小,关键是一片心意,你雪歌送点好的贵的,我们侧夫人恐怕还看不上呢!
韩言语也是恼了雪歌,但碍于涵养并没有当时发作,只是冷冷回敬道:“雪歌这话,倒是难听了,咱们做姐妹的,在府里立足凭的是德言容功,娘家高低可怎的比了?”
燕琳若见俩人瞪了眼,却笑颜更甚,一个劲儿的劝着:“哟,两位妹妹怎么说着就恼了呢!这么比划着,好像说我这个夫人当得不贤不能了似的。得了,可别恼了,这不,天儿暖和了,我请了梨云班,两位妹妹一起热闹呀!”
韩言语并不领情,只是懒懒道:“夫人休怪,妾身近来身子重了,实在不能作陪了!”
“那妹妹回去养着身子吧。”燕琳若揽过雪歌笑道,“咱们看戏去。”
见燕琳若诸人走得远了,韩言语气鼓鼓道:“幸好有孕的是柳芽儿,若是换作此女,还指不定如何兴风作浪呢!”
韩言语出身书香门第,性子一向平和温柔,鲜有生气的时候,珠儿见她这副样子,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一侧的婵娟忙上去劝道:“侧夫人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是个侍妾。”
韩言语目光黯淡,不免有些泄气道:“近来到底是她受宠些。柳芽儿已有孕,府里能贴身伺候爷的,只余下了夫人和雪歌。爷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怕是再过些日子,雪歌也快了——到那时候把她扶做了侧室,便要越过我了。”
“怕什么,就雪歌那个出身,在府里有什么资格大声说话,不过是仗着十五爷的宠爱罢了。”婵娟嗤之以鼻,“奴婢早听说雪歌入府以来一直压着柳姨娘,这回柳姨娘肚子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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