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玛嬷会从嫡孙女一出世便心心念念要她去死的啊!天哪!哪家的玛嬷会在嫡孙女大婚的时候,跑过来指着嫡孙女的脸说她抢了自己亲儿子女儿位置的啊!天哪!哪家的玛嬷会晕了头,竟敢辱骂天家贵人的啊!老天爷,莫非您也觉得不公?所以才下了这场大雪?!”
富察氏此时终于明白,瓜尔佳氏这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要把这不吉c大凶的事往她身上扯了。这要是一旦有人信了她本就是从格格抬上去的填房
富察氏心头一慌:“你莫要血口喷人,这雪”
“这雪分明就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瓜尔佳氏抢白道,“额娘,我敬您一声‘额娘’,可是额娘,我家老爷从小便被你虐待。雅娴幼时身体不好,却也懂的孝顺二字。天天去向您请安,风雨无阻。您却说她‘慧极必伤’‘是个福薄的’。先前阿玛去了,您又想不顾尊卑长幼,让小叔子承袭”
随着瓜尔佳氏的话,周围人看富察氏的脸色越来越奇怪。
富察氏心知,这瓜尔佳氏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这些嘴碎的下人将今儿个发生的事都传出去。这瓜尔佳氏说话说的真真假假,若有心人去一查,岂不是真要坐实了这场雪是由她而起的?
瓜尔佳氏哭的越发惨烈:“这古有窦娥冤,六月飞雪。今有今有竟生生在我娴儿这大婚之日,天降大雪。要将这帐全盘结算清了!老天爷啊!老天爷啊!就连您也看不过去了对吗?”
“闭嘴!”富察氏岂能容她再继续说下去,“你这个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
“额娘,”那布尔突然出现在这庭院之中,迎着那越来越大的雪,行了个礼,“感谢额娘今儿能在雅娴出嫁时候来。额娘,这瓜尔佳氏是我那布尔的嫡妻,您就算要教训,也合该通知儿子一声。这大雪天的,您便免了这场罚吧。”
那布尔话音一落,富察氏敏锐地发现,下人看她的眼神更加厌恶。
“你这个孽子!你怎么敢?”多年的养尊处优,多年被那布尔忍让,富察氏此时已经完全忘了理智是为何物。她此刻只想着要将这两人的卑鄙的嘴脸撕开。却完全忘了,她越是这样,越能佐证出瓜尔佳氏的话,句句真言。
那布尔闻言跪倒:“额娘,今日是雅娴大喜之日,儿子明天来向您请罪。这天凉,您当多加件裳,回去歇着才是。”
富察氏今儿个便是出于礼节才过来的。走到一半,天竟下了雪,身边的婆子立刻带人回去取火炉和狐皮大裘。另一个却被她打发去偷偷地看雅娴到底带了些什么嫁妆。
此时,她倒是痛恨起那些个动作不够快的丫鬟婆子来,不过,面前跪倒在雪地里一副诚惶诚恐模样的那布尔,却令她心头稍稍舒贴了不少。
不过,转眼扫到那还在装腔作势抹眼擦泪的瓜尔佳氏,她心头又是一阵恼怒:“你这媳妇,太不像话了。我看你那新娶的侧福晋倒是挺不错的。”
那布尔哀求道:“额娘,这,这瓜尔佳氏虽然人笨嘴笨了些,但却是儿子的糟糠之妻。您,您就放过了她吧。”
富察氏有些明了:“你!你们!”
瓜尔佳氏知道:富察氏刚刚的一句话,八成已经将那布尔对那刚过门的侧福晋心头的喜爱全数抹尽了。她心头终于有了点儿喜意。
“老爷,这天这般凉”瓜尔佳氏轻声细语道,同时还微微皱了眉头,轻咳了几声,“额娘年纪本就大了。”
那布尔自然是明白的,当即让旁观中的一个仆人‘送’了富察氏回她的院子歇息。
瓜尔佳氏搀扶起肩上已经落了爆爆一层积雪的那布尔,眼圈儿一红:“老爷,方才,方才,我是实在没法子了。”
那布尔如何不明白,他叹了一声便道:“罢了,只当这多年来的尊敬和忍让,全数在今儿还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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