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他看着那双内容空洞的眼睛,心如刀绞。自他入白帝门下至今,一直心无挂碍,全部精力都扑在了大道乾坤上。他没有私人的感情,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另一个人会让他痛不欲生。遇上了,无路可退,她渐渐变成他的执念。她吞噬混沌珠,他把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只为保全她。他以为太清天尊的道场至少是安全的,可他忘了那个可以自由来去的四不相。一切错的根源都在他,如果当初没有设计让她取得混沌珠、如果没有让她和始麒麟自相残杀、如果没有束缚她的神力、如果没有送她去化生池……太多的追悔莫及,都晚了。他无法想象她受了多少苦,好端端的人,几日便被糟践成了这样!
血月愈发红得骇然,月轮的边缘流淌出血丝一样的光,把半边天幕都染红了。
入魔后的长情攻击力惊人,但即便再疯狂,她也有所保留,至少还知道疼。现在中了尸毒的却不一样,她的攻击是同归于尽式的,她再也认不出他了,不论爱与恨,全都淹没在了四不相忽高忽低的哨声里。
白焰依旧在笑,这次天帝是孤身前来,因为他知道玄师成了行尸,三途六道再也容不下她,惊动的人越多,被剿杀的可能越大。他奢望能掩人耳目,不让天界其他人参与,他还在想着生擒她,再带回去想办法救治她——天帝陛下有时候简直天真得可爱。大事极力化小,可问题也随即显现,那就是孤军奋战,无人可施以援手。一个玄师已经让他分/身乏术,他就是再恨他,也抽不出手来对付他。
只是这份得意并未维持到最后,眼梢一道黑影箭矢般疾射过来,他抬手一晃,袖剑早已在手。
当地一声,两剑相击,迸发出嚓嚓的火花,他乜着眼冷笑,“玄枵?你对大祭司真是情深意重,忘了当初是谁救下丧家之犬般的你。”
伏城寒声道:“我入城以来一直对城主忠心耿耿,现在城主死了,我的恩也报完了,今日起我为自己而活。”
好个为自己而活,分明是打算效法玄师。爱情这东西也着实可怕,它可以让人忘了责任道义,眼界小得只能装下一人。白焰不懂这些,也没有兴趣去探究,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他就笑纳了。吸收了邪屠的尸魂之后,一直没找到机会练手,如今这条螣蛇愿意舍命相陪,恰好正中他下怀。
血丝飘拂的夜,有一股玄异的味道。朔风伴着剑气横扫,每一次的兵刃相交,都会激发出一串森冷的浮光。巨大的神力碰撞,像炼铁捶落的碎屑,毫无准头地坠落到地面,旁观者们都无所适从,眼下的境况太混乱了,莫说高手对决他们帮不上忙,就是有心插手,也不知道应当帮哪一边。
司中和少主打得不可开交,玄师大人被少主练成了行尸,连人都不认得了。而天帝是万年前屠城的人,但在麒皇死后又容他们重回故土……所以究竟哪方算正,哪方算邪,实在是分辨不清了。众人畏缩着,闪身避让,唯恐一不小心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有人惊叫起来:“快看!”
半空分散的血丝首尾相连,像水中浣纱,一头连上天帝指尖,另一头目标明确直取玄师。漫天的千头万绪,转眼间捆缚住她,天帝不能对她动武,目前只有这种办法能够制止她。
本以为会奏效,她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缠绕,至少行动是受限制了。天帝刚想松口气,没想到她开始声嘶力竭地咆哮,数不清的尸虫铺天盖地向他飞射,她猛然发力,将那些血线全都崩断了。
真正的杀人武器!白焰和伏城拼杀过后,错身的瞬间见一切尽如人意,心里大大畅快起来。
天帝不忍伤她,最终被她所伤,刀刃般的利爪从他肩头纵贯下去,血很快染红了银袍。行尸嗜血,闻见血腥会变得愈发癫狂,天帝能够一把天火焚毁尸虫,却没有办法将她一并解决。她越战越勇,绽开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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