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顾言却答非所问:“大夫说你的伤要好好将养,情绪不可过度起伏,你应该好好休息。”
半晌,凤时锦缓缓松了他的衣襟,手无力地下垂,眨了眨眼,连哭也哭不出来,轻声道:“他死了对不对,而我却没有死成?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活在这里,那死的又是谁?”
许久之后,是苏顾言苍白的话语:“你就那么想和他死在一处么?”
凤时锦回答:“想啊,生同寝,死同穴,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可是他应该比谁都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死了,我却没死?到底为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随后便是久久的沉默。苏顾言什么也不说,弯身将地上的瓷碗碎片捡了起来,拿到房门外面去扔了,再吩咐丫鬟道:“再去煎一碗药来。”
苏顾言转身进房时,凤时锦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间房她曾来过,以前她来的时候是凤时宁躺在这床上。凤时锦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苏顾言,然后问:“凤时宁呢?”
苏顾言胸口一窒,说不出话来。
凤时锦最近的记忆便是停留在苏顾言和凤时宁去牢房里看她,即使苏顾言什么都不说,她想她也有些明白了。
凤时锦缓缓垂下了眼,道:“我知道了,是凤时宁代替了我对不对?她替了我去死?”
“她真的替了我去死”
“苏顾言,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只是我的猜测,全部都是假的”凤时锦失神地呢喃,“全部都是假的我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陪着千纪去走那黄泉路?”
苏顾言还是见不得她难过,坐在她身边,迟疑了下,将她轻轻揽入怀,道:“除了你师父,还有许多人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他不是我师父,他是我丈夫。”
苏顾言自顾自道:“为了你,二皇子绞尽脑汁,柳世子不远千里南下,还有时宁宁可低声下气地去求太子妃。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你,你却还想要一心求死吗?”
“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千纪呢,太子要他死,皇帝要他死,所有人想要他死。他比我更绝望,你们为什么要救我,独独撇下他呢?”
许久,苏顾言面上表情哀沉,道:“你口里念的c心里想的,就只有他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的生活已经被他毁得一塌糊涂,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凤时锦吗?以前或许我感激过,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成为你的支柱,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他只是借着在你身边的时光在一点点地腐蚀你。如果能让你忘了他,从此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我宁愿告诉你他已经死了。”
凤时锦在他怀里挣扎,挣扎不脱,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苏顾言承受着痛,又低低道:“但是他没死,时宁也没死。他们都没死。”
凤时锦僵了下来。
“听说淮南暴民已经北蹿在京作乱,安国侯死于非命。”凤时锦瞠了瞠眼,听苏顾言继续道,“皇帝为了尽快平息民乱,不得不取消了对国师和时宁的死刑。现如今,你师父和时宁正被关在国师府内,周围派重兵把守,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他们都没事,现在你可以安心乖乖养伤了吗?”
凤时锦不再挣扎了,苏顾言才慢慢地放开了她。后来丫鬟送了药来,苏顾言端了亲自一勺勺地喂她。
门口边不知什么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歪着头,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来。他觉得惊奇,因为在记忆里,他从没见过父亲对母亲有这般的细心和周到过。他又有些高兴和怯懦,怕被父亲母亲发现他在偷看,又会变成从前那个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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