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怕陈氏再激动,让水秀扶她去外面走走,孟氏也跟着出去了,唯有拂樱坚持留在屋中。
凌若在其身边安慰道:“果亲王一生不弱于人,这次也是一样,他一定可以撑过来。”
“嗯,妾身知道,王爷还没有看过孩子一眼,怎么舍离得去。”明明眼眶里满是泪,她却一直强忍着不肯落下。
凌若轻拍着她的肩膀道:“你若是想哭就哭吧。”
“额娘说过,王爷现在还好好的,妾身不能哭,哭了反而不吉利。”说到这里,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走过去替允礼拭着嘴角的血迹,口中道:“相信王爷也不喜欢看到妾身哭哭啼啼的样子。”
一直以来,凌若都觉得拂樱是一个软弱温和的女子,有时候都被孟氏欺负到头上了,也不知道反抗,如今却是发现,其实她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加坚强。之所以不与孟氏相争,只是不愿允礼夹在中间为难,而非她怕了孟氏。
这个嫡福晋允礼真是没有娶错。
允礼哪怕是在昏迷中也显得很痛苦,嘴低发出含糊的呻吟声,原本英俊的面目在这一刻变得狰狞吓人。
容远虽在一旁,却束手无策,如今任何医术都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撑过了就雨过天晴,撑不过就埋身黄土,从此与这人世再没了关系。
拂樱一直守在允礼旁边,握紧他的手告诉他一定要撑下去,为了陈氏,为了她与孟氏腹中的孩子,一定一定要撑下去!
整整一株人参,已是用了一大半,而允礼情况还没有任何好转,时间越久,凌若等人就越紧张,一旦人参用尽,允礼的情况就更危险了,年份不足的人参,根本吊不住他的性命。
这个时候,弘瞻突然走到容远身边,小声道:“十七叔他会不会死?”
迎着弘瞻的目光,容远如实道:“回六阿哥的话,草民不知道,就像刚才说的,一切只能看十七爷自己的意志力。”
容远的话令弘瞻身子颤抖了一下,挪步来到床前,喃喃道:“十七叔,您别死,您要是死了,就没人再做我的十七叔了。”
凌若听到了他的话,挑眉道:“怎么了,你不是说果亲王的死活与你无关吗?甚至说他死了最好。”
弘瞻低着头没有说话,之前他确实觉得允礼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他根本无需在意,他只需要在意额娘与皇额娘就可以了。可在亲眼看到允礼的痛若与生死悬于一线后,这个念头却悄悄发生了变化。原来,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虽然他与允礼并不亲近,但到底是十七叔,他要是死了,会有好多人伤心。再说他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守护大清,他不应该死的。
凌若没有追问下去,弘瞻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已经令她很欣慰了,虽然刘氏与那拉氏极力扭曲弘瞻的性格,但在他心底,始终保留着一份最原始也是最纯真的善良。
在又吐出一口黑血后,允礼神色变得异常萎靡,气息细若游丝,不过他没有再挣扎,痛苦之色亦渐渐消退。
容远在替他把了脉后,有些欣喜地道:“看样子这一次,王爷是熬过来了。”
他这话正好被走进来的陈氏听到,连忙快步走到容远身前,颤声道:“徐太医,你说允礼已经没事了?”
“这个”容远犹豫了一下道:“只能说王爷现在没事了,待会儿草民会开一些解毒的方子给王爷,但王爷能不能醒来,或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就不是草民能够肯定的了。”
陈氏紧张地道:“可你刚才不是说熬过来了吗?”
“王爷熬过了这次最激烈的毒性发作,后面应该不会有大碍,可是熬过是一回事,能不能醒来又是另一回事。最坏的结果就是”容远咬牙道:“王爷一辈子都这个样子。”
“一辈子”陈氏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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