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初一个人就这么走着,下山的路虽然修得十分平整,但用双腿走起来,还是遥远极了。
她就这么愣愣地走着,被高跟凉鞋磨得双脚刺痛也浑然不知。
奶奶的话,始终在耳边环绕。
这一次,不是荆鹤东要她离婚,不是她赌气为证清白要和荆鹤东离婚,而是整个荆家都希望她能够离开荆鹤东。
她走出了很长一段路,回头望着位于半山腰那些奢华得不像话的别墅时,呼吸忽然变得艰难极了。
想当初,她和荆鹤东就在这里结婚。
新婚的当夜,荆鹤东看穿了她的身份,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理过她。
那时候起,每次到这里来,她都会由衷地感到一种压抑感。
直到现在,这种压抑感仍未消失。
唐念初此刻才明白这种压抑感到底从何而来,原因,竟是她从未有一天真正融入过这个表面辉煌实则冷酷的家庭,所以,她打从心底就是抗拒的敬畏的。
如果不是自己清楚地明白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真的会认为一切都是一场噩梦,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怕了,然而,她却是只身一人,不知道能从谁哪里寻求到一丝安慰。
唐念初走不动了,终于双腿一软,瘫坐在了柏油路边。
就在唐念初再也忍不住哭泣起来时,有车的声音由远而近行驶了过来。
那是荆燕西的车。
他款式低调的商务车停在了唐念初的身边,荆燕西下了车,将唐念初扶了起来。
“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荆燕西说着,忙俯身拍了拍她膝盖处沾到的沙土。
唐念初的样子看起来憔悴极了,脸上满是泪痕不说,她甚至就快站不稳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流着泪。
到底是小叔子,她不想让荆燕西看见自己这副样子,所以还是抬手擦了擦眼泪。
她没有戴着结婚钻戒的无名指吸引了荆燕西的注意,他扶着她站稳,眼中闪过星星点点的心疼,大手将她柔软的腰肢收紧,急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思甜说你来了,就一直在等你,没想到你一个人下了山,连车都没开,你这样走,起码要走两个小时才能打到车你知道吗?”
她仍然是没有说话,像个破败的洋娃娃似得任由他摆布。
被拽上了副驾驶座上后,荆燕西小心地把车门关好,这才上了车,边启动,边对唐念初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唐念初终于泪如泉涌,说了一声:“谢谢”
荆燕西大约也能猜到唐念初到山庄别墅来遭遇了什么,这两天他有从柳思甜那儿得知,说是奶奶认为唐念初做了对不起荆鹤东的事,有意要让这两个人尽早离婚保全荆家的颜面。
当然,这一切,荆燕西比谁都清楚。
他一直在关注着唐念初的情况,只是不曾声张。
当他在发现唐念初已经取下了结婚钻戒的时候,心里是窃喜的,虽然为她心疼,却也开心唐念初终于可以和荆鹤东离婚了。
他送唐念初回了她的公寓楼下,这就将失魂落魄的她带上了楼。
唐念初踢掉高跟凉鞋,雪白的脚丫上已经被磨破了好几处,有的地方已经泛着血色,让人触目惊心。
她光脚走了一步,便疼得倒吸凉气。
他不由分说把她打横抱起,这就体贴地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翻找出了碘伏和创口贴来帮她上药。
当荆燕西蹲在她的面前,小心捧着她小巧的脚时,才发现那咧开的伤口上已经沾上了沙土。
他心酸极了,眼窝一热,抬眼对她说:“嫂子,你稍等一下,我去弄点水帮你洗洗再消毒。”
唐念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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