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大菜头也娶亲成家了,这一家也就是大哥大嫂当家作主,说话有分量。菜头母亲是不爱管家事的,只盼着各个儿子成家便安心。可是婚事落到菜头的头上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顺利,实看菜头三十有一了,小菜头也出来当个教书先生了。那菜头的婚事好像都还没有个开头,母亲急得到处托媒人。媒婆见了菜头的模样,也知道那菜头婚事不好说。只见那菜头面黄肌瘦,眉骨高,双眼陷,脸上一点一点的黑斑,也是曾经年少时挑盐起早晚归c日晒雨淋的落下了病根,每逢天气有变,菜头就哮喘,说话有气出无气入,病怏怏的样子哪户人家肯将闺女嫁与他呢?
说来也巧,以往过路的商贩走过,菜头母亲是个慈悲之人,会请过路人进屋喝口水歇息,糖果七便是如此认识的,这个老头高龄七十,须发白花,但双脸红润,膝下儿孙满堂,是个有福之人。那时的人勤苦惯了,每天太阳升起,糖果七便挑起昨天做好的花生糖出去,一条村一条村地走,走到哪都被孩子团团围住。晌午刚好走到菜头村子,也就在这放下担子歇息喝口水,太阳太毒时,便坐久点说起他曾经年轻时挑盐时的经历。菜头母亲看到你见识广,说不定能托付他说下菜头的媒,糖果七说成的媒也挺多的,成人之美的事何乐不为。
菜头三十三岁那年,菜头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终于迎来喜讯,糖果七那天没到晌午就风尘赴赴地赶来说道:好事好事橙家有女十七,父母年老,脚下有两幼弟,成亲之后望夫家多照顾。菜头母听了心里一阵欢喜忙道:快去说生怕晚一步人家就不同意似的。
这糖果七倒是一个比毁媒婆还要精伶的人,上下打量菜头一番,只见那菜头衣衫褴褛,身上打满了补丁,好生偈个讨饭似的,吩咐道:赶紧做身衣服,过两日便领你登门拜访去。母亲一听赶紧把菜头往裁缝家拉
两日过后,糖果七果然按时来了,看到换上新衣服的菜头简直换了一个模样,那双深陷的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加上本身紧张脸上的气色有了光泽。糖果七还不放心,再考下菜头,去见到人家高堂时怎么说?菜头一椤,楞住了。糖果七便把叮嘱话说一遍,让菜头记住照着说。一切安排妥当,便领着菜头相亲去了。
那姑娘名唤橙子,跟菜头一样是个苦命人,原来出生的家是在山上一个樵夫家,父亲每天以砍柴为生,山上的露水没干就提把砍刀上山去,中午时分背着砍好的柴下山卖,再到市集上换点粮食回家养家糊口。
橙子排列第五,名字唤做橙五,上有哥哥四个。在橙子三岁时,父亲上山劈柴,被山上带有锯形叶子的灌林割伤小腿,是一道不障事的小伤,橙父当时没留意,继续砍柴,回家时和橙母说下这经历取清水洗洗,用布条包扎一下第二天仍然去砍柴。可是越来越不对经劲,腿越来越疼了。到后来腿不能动弹了,揭开布条,小腿上的肉烂了一个大窟洞,只能躺床上等人料理,去请了赤脚大夫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病。就一道小小的口子变成烂到大腿根上,一个月半载便去世了。后来村里有些老辈人说那种灌木叫死人头,是一种巨毒,沾上它的液就能整个身子都能烂掉。
橙子家靠山吃山,没田地,橙母一个妇道人家只会针线活,养活不了五个孩子。山上的山贼又多,常下山抢粮食,掳民女。一时间橙父不在了,难免没人保护他。橙父有几个叔伯答应照看四个男娃,让橙母带着橙子去亲戚家避难,于是橙母带着橙子去了姐姐家躲一阵子。
这橙母姐姐嫁的地方是深山,在山脚下用石头做的房子,门口除了柴门,还用几根柱子撑住,外头还用长刺的荆盖住。这上荒山野岭上,强盗也不敢来,每到太阳落山之时,猛兽出没,而强盗是晚归的动物,才不冒这种险。所以橙子母女在姨娘家住了下来。据橙子说每到太阳落山时,姨夫便把门一层层弄好,再也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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