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闹铃开始嗡嗡吵叫,朦胧间睁开双眼,依旧是一片黑暗,郝俊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忙乱地在枕边捣鼓不休,指尖碰撞在冰冷的物件上,隐隐生疼。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却是突兀地现整个身子都施展不开,钻出略微单薄的被子,才恍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郝俊一直有钻被子里睡觉的习惯,即使在娶妻生子以后,依然如此。
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角落里残留的蜘蛛网,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郝俊眨了眨眼睛,继续埋头睡觉,频率高的有些吓人的铃声就像是一根丝线,直接窜破耳膜,疯狂的涌入脑海之中。
郝俊突然间全身冷,之前因闹铃引起的烦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震撼与恐惧。
他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寒冬刚过,初春的冷意还是能够直刺到人的骨子里去的,眼前的一幕似乎依稀有些熟悉,只是,此刻的郝俊实在,出清脆到牙齿的声音。
奔过篮球场,跳过主席台,就是操场了,兴许这是仅有的几处郝俊对东湖中学存在恶感的地方之一,这是用煤渣铺成的跑道之一,在许多年以后,学校才堪堪用塑胶跑道。
初中三年里,郝俊几乎每一天都会与煤渣打交道,那是尘土与笑声齐飞,朝霞与红旗一色的时分。
郝俊急着找胡佳杰了解情况,只是这个年纪是荷尔蒙飞扬的年纪,整齐地跑完两圈之后,这一帮兴奋地孩子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冲向队伍的最前端,以此来显示自我的强大,就像是奔跑在最前面的羚羊,永远高昂着自己的头颅。
杂乱的队伍,飞扬的尘土,郝俊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只能跟着队伍向前冲,他的体力还行,能够跟上大部队,并不吃力。
只是,每个人似乎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有点好奇,又有点畏惧,更有一分嘲笑在里面,早已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数年的郝俊很敏感地感受到了这种注视之中的与众不同,却是丝毫记忆不起来,此情此景此地。
当疯狂的男生们耗尽体力,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女生们也随之慢悠悠地停了下来,边聊着天边走向宿舍楼下的食堂就餐。
郝俊这才有机会逮住气喘吁吁的胡佳杰,他那圆圆的眼镜片上面占满了厚厚的尘土,与早晨的水汽连接在一起,两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显然是没有注意到逮住他的郝俊。
“喂,汉奸!”胡佳杰顶着一头短,梳着明显地三七分,戴着厚厚的圆圆的颇为复古的眼镜,几乎与电视剧里的高级汉奸一模一样,才有了他这样一个外号。
“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郝俊急切地想要知道此时此刻的确切时间,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回到2o11年,他的人生似乎需要重新规划。
几个贼头贼脑的脑袋一股啦地全凑了过来,“俊哥,你不是被那个朱俊杰给吓傻了吧,我们还以为你找汉奸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呢!”说话的正是刚放下话要帮郝俊摆平某事的楚天南,市区人,父亲是市医院的外科主任,母亲是一家药房的总经理,算是郝俊寝室里顶顶的富二代,爱揽事,却有些冲动。
“我看哪,俊哥是被那女人给下了心药,无力自拔了!”
“唉,复杂的三角恋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一通说,终于让体力有些不支的胡佳杰喘过气来了,他担心地看了郝俊一眼,断断续续道:“98年3月26号,你没事吧?”
郝俊歪着脑子一算,这是初三下学期了,98年,祖国大水,香港刚刚回归,澳门即将回归,就是这茬了。
国家大事,还容不着他参合,也实在相距他窝在这一个小城市里的初中生太过遥远,他拼命摇了摇脑袋,咧着个大嘴巴,冲着胡佳杰一阵笑,突然间就上前一步熊抱住了正兀自擦着眼镜的汉奸,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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