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的宝冠项圈、璎珞花饰无不逼真细致入微。李宾之点了点头,他不由得看了看杜玉清一眼,这幅画不仅技艺好,还有许多对佛学的了悟,可以说德艺俱有相当的造诣。
第二幅是一幅工笔牡丹图,构图简单,大面积的留白,只在右下角画了两朵盛开的牡丹,一朵是娇柔的粉色牡丹,一朵是妍丽的白色牡丹,它们在繁复的枝叶衬托下显得艳丽雍容。画面采用的是没骨画法,线条细致流畅。然而,李宾之皱了皱眉,过于细腻了显得有些脂粉气,让他有些嫌弃。
“哦,不错,不错,”李宾之捻须点头称赞,杜玉清发现这简直是他的口头禅了。突然,李宾之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盆牡丹,笑着说:“我说你画的牡丹怎么这么眼熟,原来那些花是你送的,我很喜欢这些花却一直想不起来送的人是谁,失礼了。你是临摹这上面的花画的吧?”
杜玉清也不避讳,点点头。她的菩萨画像有师父的作品和收藏可以临摹,现成的构图和手法可以学习,而工笔画很多就要靠自己写生和创作,免不了会有许多探索和尝试,所以构图技法都不成熟。她说道:“是,让李大人见笑了,这盆牡丹‘童子面’是我们庄子上培育出来的新品种,花量大,清香宜人,还好养,就是不懂花的人也容易伺候,这送到了府上的几盆是其中开的最好的。因为没有可临摹的作品,只能从写生开始,前后画了有几十张,这张还是我从中挑选出来相对比较满意的一幅,好巧不巧偏偏这盆花也被送到您的书房,献丑了,献丑了,让您见笑了。”
“丑到不至于,就是有些脂粉气,哈哈哈。”李宾之笑道,“今天就冲着你既是这送花人,又是画花人缘份上,我也得给你指点一二了。”
杜玉清调皮地冲着李宾之行了大礼,说:“那我先谢过先生赐教了。等明年我们有号称‘花王’的姚黄上市,到时我再送您几盆,保管您喜欢!听说它初开为鹅黄色,盛开时为金黄色,形如细雕,质若软玉,光彩异常,美极了。”
李宾之是个雅人,他笑道:“哎呦,这冲着明年有这么名贵的牡丹送,我今天也要说出过四五六来,不然,我怕你失言了。”众人都笑了,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说笑起来能够这样平易近人。书画是读书人的必修课,李宾之自己虽然画的不多,但他出生书香门第,自小耳濡目染受到了太多的艺术熏陶,这修养自然是高深的。后来又作为几十年的朝廷重臣,在皇宫和世家大族中见识了太多的大家作品,鉴赏水平和眼界自然非常高。在他看来,虽然杜文清作品的功力还显稚嫩,但构图均衡,笔力刚劲,而且颇有灵性,已经一窥艺术堂奥,如果能坚持练习下去,将来说不定可以登堂入室。本着爱才之心,李宾之就没有客气直言不讳了。
“你的东西静则静矣,却缺乏一种活力。如果在牡丹图的左上角绘上一两只蝴蝶,或者鸟雀会不会更好?我曾见过北宋崔子西的《双喜图》,它的意境令我回味无穷至今难忘。画面上绘制的是疾风呼啸的旷野,枯枝折倒,残叶飘零。在一片萧瑟之中,左下角有一只兔子‘惊起却回头’。右上角两只禽鸟不安扑翅鸣叫,一只攀在树枝上,一只凌空飞起,一兔二鸟目光相对。不知是因为灰兔的出现惊扰了它们,还是飞鸟的惊号打扰了野兔。画面生动富有活力,飞鸟与野兔的上下呼应,仿佛是刹那间世界静止不动了,体现了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自然生命景象。唯有生动自然方可形神兼备,超然物外。
而在绘画手法它采用的是工、写结合,枝叶、树身、枝干采用写意,‘逸笔草草,不求形似’,勾、皴、擦、染,老练而雄健;野兔、飞鸟等则是工笔,羽毛层层积染,纤毫毕现,细腻写实。整个画面笔墨精炼,形象简括。”
听着李宾之的描述,杜玉清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果然是大家,寥寥数语,就如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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