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上下打量了娄三一番,三十来岁,左看右看也是一幅憨厚像,且四肢发达,这种人应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作下这种事,于是他便问道,“娄三,老爷我问你,看你也是有一身的力气,有手有脚,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安份守已的找份事做不好吗?”
娄三低头叹了口气,恭敬地磕了个头,“泰大老爷,小人本是有家有业,夫妻俩在南市口早晚卖煎饼过活,虽是来钱不多,却也够生活,但是”说到这,娄三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在这大堂上老爷我最大,我给你做主,说”陆飞一听还另有隐情马上又来了精神,指着娄三说道。
娄三有些害怕,四下扫视着大堂,顿了顿,后又猛然直视着陆飞,好像做了什么决定,道,“反正已经这样,大不了一死,我讲,老爷”
陆飞对他抬抬手,嘿嘿一笑,“没那么严重,这案子也罪不致死,有话起来说吧”
娄三不敢站起来,“老爷,小人本也是有家有业,夫妻俩在南市口摆了个煎饼摊子,日子虽是苦了点,但也够过活,可是半年前,几个官差大哥说小的摆设摊点要交税,小人祖辈都是做这个的,税也一直有交,一天三文,那几个官差说现在改了一天交五文钱,再后来一再增加,一天要交二十文,老爷呀,小的一天有时候也就能挣这点钱,哪里交得起呀”
说到这,陆飞瞥了一眼一旁的赵班头,只见他身形在轻微的晃动,脸上惴惴不安。
娄三继续道,“不交这钱,差官大哥就不让小人出摊,小人家有个瘸腿的堂客老婆还等着钱活命,没法,小人就到县衙来讨个说法,那个汪老爷还没听小人说完事情的经过就让差官们把小人过了一顿,小人便不敢再来了,再后来,不出摊还是要过日子的,小人就去街上找事情做,可是那个县老爷又找小人给抓来打了一顿,说小人犯了法”
陆飞眨着眼,自语道,“这犯哪门子法”
这时李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低声说着,“大唐律,耕者守其田,工者务其业,商者经其市,各行各业不得有反”
“什么意思?”陆飞端起茶杯,挡着堂下的视线问。
李顺道,“就是说任何人不得改变自己的营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要打洞”
陆飞一听便觉好笑,这什么狗屁规矩,“那要是像他这样营生做不下去了不改行怎么办?”
李顺又道,“务农者失去田地可以租种别人的土地,手艺人小贩之流那就只能卖身为奴了”
明太祖立国之初,社会动荡不安,人口凋零,流民四处流浪,百业颓废,田地荒芜,出身低微的老朱为应对这种社会现实,禁止百姓私自离开自己的土地,体养生息,果然,这项政策很快就取得了成效,国家富强起来,于是这项政策就成了大唐朝的祖制,不管社会如何发展,这项政策始终未变。
李顺退回屏风后,陆飞对娄三甩甩手,“你继续说”
“是老爷”娄三吸了吸鼻子,道“小人营生做不下去,做工也不许,只能在家里等着饿死了,后来,后来小的便,便打起了歪主意,做下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陆飞瘪了瘪嘴,点头道,“你先退在一旁”
娄三被衙役押起,推到一侧。
“赵班头”陆飞一拍惊堂木。
大唐的祖制一个小县令是没能力去改变的,但娄三的事,那是官府压迫的结果,这事陆飞倒是可以查查,私自追加市场税款那不是哪个小差役敢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在这地面上除了汪县丞还有谁有这胆子和能力。
赵四海一直在等待着,他知道迟早这事会牵扯上自己,现在也只得硬起头皮站到堂下,“大人”
陆飞道,“娄三的说的事,你知道吗?不用我把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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