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舍不得让四儿这样为我操心难过,点头应承道。
“阿拾,要不,你回秦国去吧!”四儿看着我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一愣,笑道:“怎么突然想到让我回秦国?”
“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赵家的伯嬴那年没嫁到将军府去,她被北面代国的国君娶走了。赵家后来又送了更年轻貌美的庶女去秦国,可将军也没娶,只把小姑娘嫁给了自己的儿子。我想,你以后若真要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赵无恤,倒不如回秦国去找将军。将军府里,总没个主母压着你。”
“四儿,你老实告诉我,今日这些话可是我师父让你说的?”四儿提及伍封,我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
“太史?太史让我同你说什么?”四儿奇怪道。
“没什么。”我被她说得心里发闷,枕着双手在杏花树下躺了下来,四儿抱着董石往我身边挪了挪,好奇道:“你和太史公闹别扭了?好久都没见你往城外竹林去了。”
“我上次回新绛的时候,同师父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叫他给赶出来了。”阿素在宋国时曾说,史墨是我爹娘当年婚仪上的祝巫,他明明知道我爹的身份,却不肯告诉我。因而,我一回到晋国就跑到竹屋去与史墨对峙,结果把史墨惹恼了,一言不合就把我赶了出来。不过,自己的徒儿宁可相信一个几次三番欺骗利用自己的人,却不相信自己的师父,也难怪他会生气。
“对了,于安今天怎么不在?你没告诉他我来了?”我同四儿坐了大半天才发现原本约好要共同赏花饮酒的男主人竟迟迟没有出现。
“宫里来人找他,他说完了正事一准就来了。”四儿提到于安,紧蹙的眉头才总算舒开了。
“他现在是警卫都城的副将,手头七七八八的事情一定很多。阿羊现在还都跟着他吗?我这次回来怎么都没见到她?”
四儿看着我迟疑了片刻,回道:“阿羊被夫郎送给太子凿了。”
“太子凿?于安什么时候和他搅和在一起了?今天来找于安的,也是晋太子的人?他们要找于安做什么?”
“我又不是你,这些男人的事,我哪里知道。”四儿瞥了我一眼,伸手将我额头的一朵落花拂开。
“那阿羊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太子凿出城狩猎的时候和侍从走散了,又不小心遇上了野猪。也不知怎么的,那么多人进山寻人,就偏偏叫阿羊给找到了。太子凿后来知道阿羊是个姑娘,就亲自来府里把她要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抬头看着春日阳光下一团团稚嫩娇美,烂漫多情的杏花,感怀道,“她当年是在山里迷了路才遇见了我和伯鲁,后来又跟明夷进了天枢遇见了于安。这一回,倒是换她自己找到了个迷路的人。”
“也算是她有福吧!太子凿府里侍妾不多,她现在是独一份的恩宠。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能找到这么个好归宿,我也算心安些。”
“是不是福气,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算了算了,咱们别聊这些了,把我的小石子都聊困了。走,小阿娘抱你去做杏花团子吃!”我翻身爬了起来,伸手去抱董石。
四儿把孩子往前一送,笑道:“你可小心点,他现在老重了。”
“才三岁,能有多重。”我托大,只用一只手去抱董石,哪知这一年小家伙真的长成了块大石头,一抱没抱起来,倒叫自己一屁股坐在了菀草席上。
小董石顺势往我身上一压,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小阿娘,周哥哥说你挽弓一箭能射下天雷轰开城门,怎么你连我都抱不动啊?”
“周哥哥?”我回头去看四儿。
四儿捂着嘴巴,笑道:“赵伯鲁的大子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天天说你一个人一柄弓就能轰城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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