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祁勇和矛带着三个孩子走进了酒馆。黑子立马起身迎了上去:“大叔,你们可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嗯,都还顺利。快,见过黑子哥哥!”祁勇笑道。
“见过黑子哥哥!”三个孩子奶声奶气地叫道。
“喂!听到没?你以后也得这么叫我!”黑子乐呵呵地回头冲我喊了一嗓子。我照例只是白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出去买粮的人已经到了渡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祁勇拍了拍黑子的背,复又走了出去。
“丫头,走吧!”黑子拖着我朝渡口走去,祁勇身边的三个小孩时不时地回头瞄我,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我翻眼吐舌冲他们做了个鬼脸,他们吓得立马转了回去。
等我们到了渡口,几个青衣商人已经等候在路边。他们身后的七辆牛车上堆满了麻袋,看样子像是装了粟稻之类的谷物。
“这趟生意可还顺利?该买的都买回来了吗?”祁勇和几个商人见了礼,便开始打听起生意买卖上的事。
我在一旁无聊就逗几个小孩儿玩,忽然间,耳朵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端木赐?”祁勇拔高了声音。
“运出去的布料都卖得很好,只是齐地的海盐大部分都被端木赐组织的商队买走了。我们只买到了十五袋,大概能够半年。”
“那粮食呢?可买够了?”祁勇又问。
“前两年庄稼收成好的时候,端木赐从秦、晋低价收了不少粮食。等今年我们这儿粮食稀缺时,他就涨了一倍的价钱卖回给我们,实在是气人啊!”
丰年买入,荒年卖出,去年秋天渭水一带遭了几场霜寒,各地的收成都不太好。想起之前那些逃难的大荔人,我在心中不禁暗叹,真没想到,端木赐这人居然还是个奸商。
三年前,他只身一人周旋于五国之间,仅凭着一张嘴就把鲁国的兵祸引给了宿敌齐国,生生搅乱了天下格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几乎超过伍封,成为我最崇拜敬仰的人。
国士?奸商?
呵,真当是个奇人……
听了几个商人对端木赐的不满和抱怨,祁勇哈哈一笑,朗声道:“这也是此人的本事,几位就不要介怀了。一个月后,楚地有一批香料要到,到时候还要劳烦各位来渡口再拉一趟。”
“祁大哥不用客气,这买货卖货,拉货送货都是小弟的职责。”
“行,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让夫人久等了。”
“祁大哥请!”
“请!”
赶着七辆载满粮食的牛车,我们离开了热闹喧嚣的风陵渡,来到了华山脚下。
华山北临渭水,壁立千仞,自古以险著称,峭壁层崖,无可度者。越接近山脚,越不见行人,这一日黄昏,我们走进了华山脚下的一处山谷。
山谷中,密林丛生,荆棘遍地,一行人循溪往深处走了几里,依旧看不到尽头。此时,夕阳西沉,夜色渐浓,耳边时不时传来夜枭刺耳的叫声,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我拉了拉黑子衣袖,小声问:“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黑乎乎的,这样赶路太危险了。”
“快到了。”黑子拉了我一把,“害怕就走到我前面去,小心跟在后面被狼叼走。”
他这么一说,我连忙小跑了几步,走到他身前。
“停——”祁勇在队伍前头喊了一声,我们一群人便停了下来。
借着最后一点点天光,我发现前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松林,已经没了道路。
“是条绝路,这可怎么办?”我问。
黑子一笑,拉我走到队伍前头:“过了这片林子就到家了,你安心等着!”
几个商人把车一卸,吆喝着把牛赶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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