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脸部出现无法伪装的变形的人,就不可能是进化者了吗?”她若无其事地一笑,“也有进化者是看不出变形的呀。至于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对我们来说也是很平常的事了。”
屋一柳差点原地跳起来。一个困扰了他和乔教授许久的疑点,想不到在这儿,被补上了答案中缺失的那一块,他结结巴巴地说:“等——等一下,那就是说——”
那长得跟巧克力点心似的女孩装模作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空荡荡不存在的腕表,说:“我看看时间啊……哦,我来这儿快九个月了,那些看不出变形的进化者,应该也早就开始变形了吧。”
她的幽默感很冷啊,屋一柳浮起了这个念头。不,这不重要;她说自己来了快九个月,变形出现的时间显然没有这么久。根据他们的签证种类,这说明她是在世界末日之前六个月到达的——原来变形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的。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能扛得住老家辐射的人,去了一个毒气世界,未必就能对毒素免疫啊。”
这一点,是连乔教授都没提过的。
“但是……那只是因为我掌握的讯息还不足。”屋一柳紧紧握着双手,说:“总而言之,我想我已经证明了自己吧?我脑子不慢,我知道关于进化者和变形人的事,我——我对你是有价值的。”
“虽然你是蛮聪明的,可是没有你,我这几个月也过得蛮好的啊。”她向身后台阶上靠去,面容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声音还在继续说:“我不需要你,你就没有价值。”
“你需要的。”
屋一柳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慢慢说道:“不止是你……所有进化者,都需要我。只不过,你们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那双黑短靴忽然互相打了两下鞋尖,好像来了兴趣。“为什么我们需要你?”
屋一柳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望着她伸出了一只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屋一柳。”
那女孩垂下又黑又卷的浓睫毛,看了看他的手,好像那是从路边伸出来的一截树枝,她没有主动凑上去挨一下刮的兴趣。“我是麦隆,”她说,双手仍旧搭在台阶上。
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真名字——屋一柳刚想到这儿,却见她一歪头笑起来,说:“哇,我都好久没和一个普通人交换过名字了。”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吗?”他问道。
麦隆仰头笑了一下,太妃糖色的光洁脖颈上,套了一圈细细的奶白项带。
“你如果像我一样,在末日世界里活了这么多年,你也不会对这种事感到奇怪的。形形色色的世界,参差万千的人类,演变无穷的故事……在我不知道的世界角落,天知道有什么难以置信、超出想象的事正在上演。连这也要少见多怪,那我早累死了。”
屋一柳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坐在她的祭庙中,低头喝茶的乔教授。
“况且我认为,”麦隆的谈兴上来了,继续说:“生活在末日世界中,最忌讳的,就是以一个连正确与否都不知道的认知框架,去套面前的世界。不能接受世态人情的差异姿态,自己觉得不可能就去抗拒的人,太僵硬了,怎么活下去啊。”
太好了,她是一个心态开放的人……他真的很幸运,能在计划之初就遇见这样的进化者。
人嘛,就是通过交流熟悉起来的。屋一柳立刻像聊天似的接了一句:“有道理啊。对了,你说很多年?你看起来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我42岁了,”麦隆轻轻松松地说,“不过可别以你们普通人的四十年,来衡量我的人生经历啊。”
居然只比他妈妈小三岁?屋一柳忍下惊奇,想了想,说:“那你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行啊,”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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