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完全不认识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
醒过来也有好一会儿了。她有些茫然地伫立在冷风中,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件事说得通她试着将下副本以前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列出来,但是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儿。
身后的肉腔在她跃步跳了出来以后,就像个受伤的动物一样,一直在微微发着颤;牛奶似的白色烟雾从炸碎的裂口里源源不断地漏了出来,持续了好几分钟。原本还十分戒备的林三酒,不久就发现这些“牛奶”一旦流进了外界的空气里之后,就像被稀释了一样,失去了原本的特质后,不由自主地消散在了冷风里。偶尔被她不小心呼吸进去的一点儿,也仅仅让她头脑飘忽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粗糙冷硬的岩石沉重地压迫在身子两侧,仿佛随时都能够合拢吞掉林三酒似的。石壁间的空隙狭窄而不规则,令她背后的骨翼成了一个很头疼的东西;无论她怎么吃力地调整骨翼的角度,总是磕磕碰碰地不太舒服。唯一宽敞的空间,就是肉腔所在的地方了:像是石壁被凿出了一个口袋似的,肉腔正好处在中央,周围还留了一圈空地。
林三酒早就不再抬头看了以她进化者的视力而言,石壁一直延伸到了她视线的尽头,才在头顶上画出了一条浅白色的线;第一次抬头时,她花了几秒钟的功夫,才意识到这条线原来是无比遥远的天空。
叹了口气,她摸索着石壁,朝前又走了几步。石头缝间覆盖着薄薄的泥土,从这稀薄的营养里,钻出了几丛疏疏拉拉的暗绿色叶片,看起来就像肉腔里的人一样,仿佛马上就要死了。
她明明跟随着微笑人鱼的成员一起进了一个副本然而为什么她却在深渊下的一个肉腔子里醒了过来,林三酒没有一点头绪。
被打碎了的肉腔。流出了一地黏黏滑滑的液体,每走一步就在鞋底“咕叽咕叽”地响。在稀薄而昏暗的天光下,肉腔原本那种令人牙酸的深红肉色渐渐地枯败了,泛起了一种濒死的深褐色来无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林三酒的那一击,都将它送上了死路。
把人搬出来这件事,比她想的还要困难的多虽然少数人看起来还算健康,但大部分人由于长时间的昏迷和缺乏营养,都已经消耗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林三酒在试图抱起一个女孩的时候。不小心擦过了她的大腿一下,“喀拉”一声,那女孩的腿骨就从盆骨处脱离了开来,只剩一层薄薄的干黄色皮肤,连接着腿和身体。
在没有了“牛奶”以后,或许这些人都会慢慢地醒过来,但林三酒不打算在这儿等到那一刻。从肉腔里救出来的人,大概有三四十,都被她小心地放在了甬道上;做完这一切后,她又从卡片库里找出了水。给每个人都喂了一些。接着,她踩着人体与人体之间可怜的空地,像个芭蕾舞娘一样,林三酒有几分辛苦地朝石壁夹道的深处走去。
另一侧光线稍微亮一点儿,地势也略高的方向,走不了两个小时就只有泥土和岩石组成的死路了;尽管林三酒十分不愿意,但目前唯一的的出路,就只剩下面前黑峻峻越来越窄的石头缝隙了。
这是林三酒走过的,最叫人难受的一条“路”了。在离地面几千米的距离下,在岩石层深处不知怎么被分开的一条缝隙里。在足以叫任何人患上幽闭恐惧症的狭窄漆黑的小小空间里,林三酒挣扎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一开始她还只是疑惑还有一些担心;但走到后来,她心里只剩下了对自己身后骨翼的痛恨磕碰和摩擦还只是小事。有一些地方窄得根本不容许巨大骨翼通过;就像是将四肢硬生生掰向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一样,林三酒咬牙忍痛把骨翼打开拉长,有时甚至还要折叠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最终是怎么挤过来的不过好在,在如此深的地底,也没有人能听见她吃痛发出的惨叫。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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