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却不肯罢休,主动推了推那绕着锁链的殿门,往里面觑了一眼,黑麻咕咚,什么都看不清楚,细细看去,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在床榻位置坐着,不知生死,一动不动。
“这是活了还是死了,我看,怕是已经不行了。”
宫女故意如此说,后宫之中,人命可不怎么值钱,更不要说这已经入了冷宫的人命了。
旧日里,她曾陪娘娘跪在石子地上,娘娘之后自有大夫看诊用药,她这里却欠了一层救治,落下了病根,却因同甘共苦,她不怨娘娘对自己关照不到位,只怨那引发此事的娴嫔娘娘。
目光扫过门口的托盘,宫女随意踢了一脚:“放在这里做什么,若是喂了耗子,又肥了谁家。都是冷宫了,何必如此铺张,真当自己还是娘娘吗?”
指桑骂槐一阵儿,没有人应,宫女觉得无聊,就离开了。
这一波访客之后,陆续又有人来,这样的事情,主子是不会出面的,于是,便是各家的宫女太监之流,一个个过来,不是如同前一个那般指桑骂槐,就是真的要弄些琐碎来,诸如往里面扔石子砸人之类,更有扔垃圾的。
若非屎尿太臭,只怕还有人会拎着桶泼过来。
更有人在外屡发诛心之言,什么魏国公又送女入宫,若是娴嫔娘娘不曾失了位份进了冷宫,如今应该是姑侄相见的大喜事。
更有人说,皇帝真心爱的本就是才进宫的这位淑妃娘娘,同是魏国公府出身的娴嫔娘娘,不过占了年长,抢了个先而已。
一进宫的不同位份,很能说明这一点了。
还说,若是娴嫔娘娘还想要脸面,不如早早去了,免得将来相见更为难堪。
这些人,纷纷扰扰,直到晚饭时分,才消停多了,毕竟都是下人,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在这种伺候主子的时刻不在身边儿。
殿中依旧没有动静。
几次有人来,也有人推门看,里面的人就是坐在床榻上并不动弹,到现在,依旧还是那样的姿势,小太监经历了几回事儿,胆子大了,这会儿也敢推门偷看,确定端倪。
“这都坐一天了。”
太阳早已下山,老太监也已经收了椅子,不再坐在门外,听到小太监嘀咕,喊他:“没事儿做了就去睡觉,在这里饶舌什么!”
说罢,便自去休息。
小太监左右看看,只觉得那殿内阴森,也不再多看,赶忙回去休息了。
晚间,要去休息的皇帝听闻了这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只问那殿内情况,知道并无声息,便皱了眉,“她竟是还不肯认错?!”
对于娴嫔,他还是有些旧情的,只不过这旧情也浅,像是对待宠爱的猫猫狗狗,不犯着自己的时候还好,敢乱伸爪子,就要被剁掉。
若能悔改,或许还能复宠,若不能,那就换一只宠物来养。
小心瞧着皇帝脸色,给了否定的答案,看到皇帝眉心舒展,似不再以此事挂怀,殿内伺候的大监才放下心来,原来皇帝也是不太在意的。
适时地提到了某位娘娘今日做的事情,皇帝就坡下驴地转了心思,直接去往那位娘娘那里了。
夜深人静,宫中该安寝的也都入睡了,剩下冷宫之中无人问津的宫殿里,一直坐在床榻上的女人抬起了头,二十来岁的年龄,正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哪怕不施脂粉,披头散发,也能看出那天生丽质的娇容来,实在是过分好看了些。
好看的人总是要受些优待的。
曾经的老魏国公宠爱这个小女儿,不是没有缘由的,长得好看,是那种聪明相,可惜,并不是真的聪明。
得了三分颜色就想要开染坊,在内对兄弟姐妹,并无一二亲近,放肆嚣张,在外,做人做事也有一种宠出来的娇蛮样,在喜欢的人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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