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跟丈夫安士杰说了,想让丈夫委婉地跟公婆提醒一下,也不要闹得太过了,免得惹了皇帝发怒,到底是天子之尊,那怒气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这跟咱家有什么关系?那位自身不正,还能怪得谁说?”安士杰是个比较迂的书呆子,他一心认为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本来就不对,再总是跟男子厮混,掺合男子的文会什么的,那就更加不是正经女子该干的事情,不看那些文会上的女子除了丫鬟只有技子。
公主什么样的身份,去那样的场合,哪怕是女扮男装,那也跟自甘堕落差不多,不是正经人家该干的事情。
自幼深受王氏教育的安士杰对世家的身份有一种天然的维护和骄傲,隐隐地,也有了几分看不上皇家的意思。
卢氏不知道他心中想法,听他这般说,呆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安家整个统一口径,就说自己不知道的意思?一推二五六,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误解了丈夫的意思,卢氏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想着只要查不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便是查到了,小叔子差点儿送了命,婆婆气不过发发牢骚,被口风不严的下人传出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皇帝日理万机,时常对女儿的宠爱更像是对小猫小狗的宠爱,喜欢了叫到眼前,看她为讨好自己做出种种行为,高兴了就赏,不高兴了,大可不见,反正这个主动权是掌握在他手里的。
平时忙着政事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去查女儿到底在做什么。
第一次听到这个流言,还以为真的是流言,有些不悦地让人查了一下,发现其实好多都是真相,女扮男装去文会上厮混也是真的,跟那些风流子弟一起外出玩耍也是真的,还有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坏事。
他越是看脸色越是好看,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乖巧伶俐的女儿在外头竟然是这般模样!
“混账东西,这都是谁教养的?!”
皇帝拍案骂着,骂完了才想到自己的皇后都故去好多年了,想想那时候对方的音容相貌,不知怎地又想到了昭阳的母妃当时总是气皇后之类的事情,心头恶感上来,再想往昔疼爱的女儿昭阳,只觉得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她的母妃。
活人是永远没办法跟死人比的,何况这宫中常是新人换旧人,旧人那点儿昔日好处和情分,如今想起来似乎也都如水寡淡,算不得什么了。
“父皇,那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你真的要我嫁过去守活寡吗?”昭阳愤愤不平,她当然知道那些流言,还知道那些流言会是谁传的,那种人家,谁会愿意嫁过去,她可是皇帝的女儿,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时下纵然民风开放,对女子也还算宽容,和离改嫁都是屡见不鲜,但是未婚女子说什么“守活寡”这种话,也相当地不要脸面了,皇帝听得脸色一黑,这就是他疼爱的女儿!
一怒之下直接开口道:“就是守活寡你也要嫁,圣旨已下,不容更改。”
流言能够那般愈演愈烈,皇帝也知道是安家传的,好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岂有你们嫌弃的道理?你们越是嫌弃,这门婚事还就是越成不可。
“父皇——”昭阳少有见父皇对自己这般声色俱厉的时候,一时竟是吓住了,眼泪哗地流下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这般好颜色,到底还是让人看着不忍,宠爱多年,皇帝稍稍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哪里能够说改就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老老实实去准备嫁衣,到时候定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就是了。以后你有自己的公主府,行事也自由。”
最后一句到底是暗示了女儿可以活得自在的说法,昭阳能得皇帝喜欢,也是有着自己的小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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