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拱手答道:“这天寒地冻的,何人敢去西戎?诸位还是等到开春雪化之后罢!”悟空早有预料,只道:“不瞒小哥,我们师徒四人,此去西方游历,路程极远,直到那极西蛮夷处,若是这般不敢闯荡,怕是走个七八十年都走不完。”
少年不忍看着他们送死,只是推拒不说。
最后悟空笑道:“那小哥可有认识的熟手,对着秦国到义渠一路,往来熟络的,给我们做个向导。如此西去义渠,左右有个门路。”
“这倒是个办法,若是有人说和,那义渠王仰慕中原文化,未必会为难两位大贤。”少年道:“不过你们去义渠还有几分生路,毕竟义渠同我诸夏曾经友善,但万万不可再往西去了。那边的鬼方人,与妖鬼混居,十分恶类,吃人心肝,几如鬼怪。”
“而且老义渠王当年偏爱中土来人,后来晋国人由余得义渠王信任,出使我国,先王见由余通晓义渠地理风俗,便重金诱之,使计离间他与义渠王,叫由余改投了我们老秦。后来使由余为将,连战连胜,益国十二,开地千里。当今的义渠王乃是老王之子,他因为此事对中原士人十分防备。你们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派兵保护你们西行,不被那些小部落所害,便有许多的难碍。”
悟空点头道:“由得,由得,俺们师徒不怕多少难碍,只怕蹉跎在路,不能成行,只要走在路上,管它多少艰难险阻,俺老孙一力平之!”
“若是你们执意如此,那边跟我来罢!我们常往义渠通商,认识许多熟悉义渠门路的人物,我们秦人自然不肯跟你们去送死,但这儿有许多杂戎,都是当年义渠割地的时候,留下的犬戎人,他们贪好财物,不惜生死,你们若以重金贿之,他们必然是肯的。”少年道。
“只是那些杂戎没什么信义,贪婪的很,我怕他们贪图财货勾结义渠的犬戎人,把你们害了。若是他们带着财货单独回来,我就把那人杀了!算是为你们报仇了罢!”
悟空当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犬戎杂胡所害,但也承他的请,抱拳道了一声谢。
那少年家业极大,只是牧的一群牛马就有上千,开口就是杀胡为他们报仇,家里定然是秦国豪商,他将鞭子交给牧人,径直带了陈昂等人去他家,少年家里做的是畜牧的买卖,兼着经营一些各国货物,此时的商人不比后世,真正的是四海为家,只因各国兵戈战乱极多,各地货物流通不畅,贵贱差价极大,利益丰厚,又因为各国对立,往来贸易的风险极大。
故而真正的大商人,每次行商,就如同一只小型的军队一般,一边防备各地动辄啸聚数千人的盗贼,一边防备各国的军队,少年的父亲更甚,他做的牛马买卖,有着几个大的牛群和马群,这些畜生岂能安置一地?每日里追逐水草,将牛群分置在各个草场上,待到固定的时节,才赶到各地去贩卖,故而全幅的身家都是随时带着的。
少年的家,便是商队扎营的一个墟市,轻便的棚子散乱的搭建了一个市场,最中心便是那少年之父,布置严密的一个商队,周围散步者跟着混饭吃的零散商人,多是以杂胡居多,想来秦人大多有产有业,不屑这等流浪的生活,唯有这些昔年义渠留下的杂胡,才适应这等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陈昂此时乘着青铜牛车,那头健壮的板角青牛不算什么,但车身用的青铜,就十分稀罕了。
此时各国已经能冶铁,但华夏之地,铁矿的品味颇差,冶炼技术未发展到那个水平,故而生铁的质量极差,被称为恶金,而青铜便是善金,价值不菲,陈昂乘着一架青铜打铸的车架,排场堪比后世乘着一辆黄金马车,非大国诸侯不能如此豪奢。
想那春秋霸主,也不过号称千乘之国,一架战车才用不到陈昂所乘青铜车三分之一的铜。
陈昂如此排场的乘车进营地,那少年之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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