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儿与芬兰出去后,萧景烟独自抱膝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最后她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珠钗云鬓,衣着华贵,即使一宿未睡,脸上的妆容仍然使她看上去不至于太狼狈。
可是镜中人的眼神,不复未嫁时的生机。一种灰白色的疲惫就在这短短几日缠绕上她,使得她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
众人艳羡又如何,成为荆王妃根本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萧景烟拿起梳子,那指甲一下一下拨着齿,到最后她将梳子往桌上一扔,大步流星朝正门而去。
一路上居然没有人拦她,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让她走入了北市的街头。她心下明了,这估计是赵妈的意思,反正自己这个离经叛道的主子她是不管,但自己手底下的人就要替自己承担过错。
脚步不由自主从北往东,快到东市附近时,萧景烟的步子停在那里。她仔细想了一想,觉得混成这样的自己好像也没那个脸私自回娘家,于是步子一转,又往西市而去。
一路因着这身华贵衣裳,让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商贩们紧紧盯着她,就好像在看一叠移动的银票,有些按捺不住,已经直接让小二到店门口叫卖。
闻着市井之声,萧景烟才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然而心头惦记着碧儿与芬兰,沉甸甸压在那里,让她刚放轻松的步子又迟缓起来,也没看方向,随意在各条街上穿梭。朝阳城的铜钱节就在不久之后,她看街道两旁的绿树上都挂满了彩纸,最后一排商人居住的地方,有些花树直从墙里头往墙外长着。
萧景烟一面走,一面欣赏,直到在这条街的尽头,靠近名花楼的地方,她看到了一间尚未完工的宅子。
然而让她注意的不是宅子本身,而是从宅子里出来的人。即使她带了纱帽,萧景烟依然能凭借在丐帮混迹三年多四处打听搜集情报的能力,看出来那个将曼妙身姿裹在白色斗篷里的人,是她认识的人。
很熟悉的气场,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她陷在回忆里,脚步不自觉又往前挪动几步,一道剑光迎面而来,在她的轻功还来不及施展的时候,准确地架到她脖子上。她整个人就在下一刻,因为这把剑的威胁,被人抓进了那座未完工的富贵宅子中。
一个温柔的声音随后跟着送入她耳朵里,“沅沅,她是客人。”
这个声音是皇后娘娘?!
萧景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朝皇后,连身边仆人的武功都这么好?
难怪皇帝敢放她一个大美女出来街上玩耍。
白色斗篷被收回剑的沅沅整理好搭在臂间,脱去伪装的人里头一身白衣干净晃眼,穿着它的主人更是随时随地都能惊艳众生。
苏舞阳保持着她的说话语气,继续对萧景烟道,“弟妹今日怎会来此?出门时不曾备车坐轿么?”
萧景烟强迫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笑道,“这不是走走路,锻炼锻炼身体嘛。”
苏舞阳不理她这一套说辞,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萧景烟的表情,笃定说道,“你有心事。”
被说中了。
萧景烟整个人顷刻间软下来,往后靠在木柱子上歇息一会儿,问道,“臣妾确有些私事烦心,因而才想出来走一走那么皇后娘娘呢,为何来此?”
苏舞阳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包,上面的刺绣小巧精致,里头不知装了什么,从袖中拿出时,一股香味就从萧景烟的鼻子下钻了进去,直冲脑海。
她的头有些晕,又听闻苏舞阳讲,“皇上最喜欢本宫佩戴这香,但这里头的材料有几种是要在街上才能搜寻到的。眼见着朝阳城的铜钱节就要来了,本宫就想着,亲自出来一趟,配齐这几种材料,也做一个送给他,算是本宫的一点子心意。”
“真好。”萧景烟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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