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中易上表辞庙,符太后借口凤体不适,故意没见他。
范质出面代表朝廷,好生安抚了一番李中易,李中易和老范也没啥共同语言,虚假的客套之后,李中易登上马车,离开了政事堂。
按照朝廷重臣挂帅出征的规矩,次相李谷陪着李中易,两个人同车,一起去了开封府的北门。
路上,李谷重重的一叹,愁眉苦脸的说:“无咎相公,此次出兵北进,可有胜算?”
李中易的眼眸微微一闪,李谷显然是害怕他挡不住契丹铁骑南下的步伐,所以心存疑虑,故意试探此次出兵的前景问题。
“不瞒惟珍相公您说,我也是心里没底,胜算不到三成。”李中易也不是什么好鸟,故意打了埋伏,卖了个大大的关子,想吓唬李谷。
李谷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是吓大滴,他阴阴的一笑,说:“无咎相公恐怕有所不知啊,如若前方战败,老弟你的处境,绝对比李琼惨无数倍。”
李中易浅浅的一笑,故意逗李谷:“惟珍相公,须知,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滴。”
李谷原本就是聪明绝:“羽林右卫,真不愧是我大周的第一精锐。”
李中易瞥了眼李谷,心里暗暗冷笑不已,这个李谷,不管啥时候,都要找个缝隙。鸡蛋里挑骨头。
不过,李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他的麾下并无一兵半卒,李中易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李谷双手递来壮行酒。李中易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重重的掷杯于地,翻身跨上汗血宝马“血杀”那高昂的背脊,纵马驰到军阵之前。
“儿郎们,此番北上。咱们要硬碰硬的去干翻契丹狗贼,你们怕不怕?”李中易仰面朝天,挥鞭指日。
“怕个卵!”
“干翻他们!”
“抢光他娘的……”
“哈哈,打契丹狗的草谷,爽……”
李谷冷眼旁观,他暗中发觉,李中易的嫡系部队――羽林右卫,气势如虹,浑然没把契丹人放在眼里。然而,配属于李中易的三支禁军队伍里,虽然也有稀稀疏疏的应和声,气氛却显然沉闷许多。
未战先怯,这是李谷对朝廷精锐禁军的直观感受,他暗暗摇头,由此看来,范质和太后有心议和,非常有道理!
李中易手下的羽林右卫,虽然堪称精锐中的精锐,毕竟兵力过少,刹那间,李谷有些怀疑,朝廷此前对李中易的打压是否错了?
可问题是,李谷虽然与范质因为争权夺利,严重不和。但是,李谷在打压武臣的基本立场上,和范质并无本质性的区别。
异论相搅,以及打压武臣,这是从本朝太祖登位开始,就一直奉行的基本政治逻辑。
李谷思索再三,最终依然认为,不让李中易、赵匡胤、尤其是深受先帝信赖的韩通,等武夫掌握太大的兵权,十分符合文官集团的根本利益。
李中易没有心思理会李谷的小心思,他注意到,原本属于韩通嫡系部队的广锐军,士气最弱。
至于,赵老二的多年旧部――神卫军,和广锐军相比,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区别罢了。
倒是原本属于杂牌军的广勇军,欢呼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中易暗暗点头,这段日子以来,他对广勇军的笼络策略,算是起了点效果。
神卫军和广锐军,在朝中都重臣暗中支持,无论是军饷,还是粮草辎重,非但不可能缺少,反而异常之充足。
李中易对上述两军的策略是,以前是个啥样子,如今还是啥样子,外甥给舅舅打灯,照旧!
至于,没有硬扎根基的广勇军,李中易暗中授意羽林右卫都指挥使杨烈,从优从快给广勇军发放军饷和粮草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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