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随着第一场春雨落下,温暖的东南风一夜吹遍了大河两岸,带来了勃勃生机,同时,还带来了生命悸动的气息。
与田野中的忙碌景象相仿,高唐的将军府也异常繁忙,稍有不同的就是,出入将军府的人的神情和田间农夫们迥然有异。虽然这些大人物们也都是满脸喜色,但洋洋喜气却掩盖不了眼中流露出的紧张与不安。
“应该快了吧?”一向以沉稳示人的田丰搓着手,跺着脚,像是街上的闲汉一样,有一眼没一眼的向后院张望着 。知道的明白他是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田要改行做贼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贾诩撇撇嘴,翻着白眼答道:“我比你还紧张呢。”
“二位兄台且稍安勿躁,张医令都特意从徐州赶回来了,以她妙手回春的本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国渊加重语气说道:“要知道,陶公去岁病得那叫一个重啊,所有医匠都是束手无策,张医令一到,竟是药到病除,上个月,陶公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打理政事了。”
“就是这样才担心啊。”马忠突然插了一嘴,搞得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好在有潘璋从旁翻译。
“女人心,海底针!”
他煞有其事的说道:“听说那位张医令,与主公也是……”他两手抱在胸前,食指相向,轻轻一碰,神秘兮兮的笑着:“各位都是当世大才,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呢?”
说着。他又故作怅然的长叹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高明的医术能救人。也能杀……咳咳,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唉……哎呦,谁踢我?”
一口气还没叹完,他就被人一脚踹飞了,他大怒回头,正要发狠,结果一看到踢人者的脸,他迅速换上了一副委屈兼谄媚的表情。
“子龙。你这是干嘛啊?”
赵云一脸严肃:“不许说主公坏话!”
潘璋连忙辩解:“哪有啊,我这不是看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青州众将里,他最怕的就是赵云。倒不是怕赵云的武艺,黄忠、徐晃的武艺也比他高不少,到了这种程度,差距大点小点,就没多大区别了。赵云与生俱来般的直觉,才是潘璋最害怕的。
在赵云面前。他总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曾向赵云发起挑战,结果,尽管提前做了诸多布置。他还是在自己最拿手的丛林战中一败涂地。陷阱也好,伏击也罢,都被赵云一眼看破。最后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拿下了。
差距摆在这里,不服不行。潘璋不单是个赌徒,准确的说。他是个很光棍的赌徒。
赵云脸色不变,肃声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言辞!”
“是……我知道了。”潘璋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其实他和赵云何尝不紧张,今天可是青州的大日子,主母蔡夫人去年四月间珠胎暗结,至今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今天的结果,不仅关系到青州的未来,与眼下的一件大事也息息相关。同样的,若是出现最坏的结果,对青州的伤害也将是非常恐怖的。
实在由不得众人不紧张。
当然,最紧张的还是王羽。
他前世没成过家,开始是没空,任务太多,后来见了太多人心鬼蜮,生死离别,也没那个心思了。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当父亲。
无论什么人,但凡是第一次,心情肯定是又期待,又忐忑的。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他在产房外转来转去,一有人从里面出来,就会被他扯住询问,答案当然都差不多,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吉利话。潘璋那种惫懒人物毕竟是少数,而且就算是潘璋,也没有对这位青州之主胡说八道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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