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零星出现的山民不同,这次的侵入者人数很多,而且他们有大量的战马和驼畜,还有闪亮的盔甲和锋利的武器,显然这是一支组织的很良好的军队
“霍将军,这里便是崤山北道了?怎的这般荒凉,倒好似多年没人行走了”一名吴军校尉向牵着战马前进的霍彦威问道,由于多年无人行走和修缮,道路上已经长满了灌木和小乔木,人们不得不下马步行,以免战马被锋利的枝杈戳伤
“不错”霍彦威笑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挥舞着砍刀,将挡路的灌木和小乔木砍断
“隋代大业初年开位于南道的莎册道而废除了北崤道,自此之后,北道的不少驿站和关塞都被废除了,加上有好走的莎册道在,行人商旅自然不再走北道,时日一久这条道路自然就废了”霍彦威突然停住脚步,用柴刀指着道路右侧上方,那边的山坡上有一个土堆,从四壁夯土层次上不看出曾经是一个人工建成的壁垒,几个眼力好的士卒甚至可以看到土堆上有几点铜绿色,那应该是深深嵌入其中的铜箭头
“其实秦汉时崤山的主道是在北道,史上所记载的主要战事往返躲在北路一线,如秦末周文、项羽与王莽末年的赤眉军入关,东汉光武帝西巡及董卓挟持献帝从洛阳迁至长安,都是走的这里,想必是北道虽然没有南道好走,但较为近捷,兵贵神嘛倒是北朝后期东西两魏及齐、周两立,战事虽然繁多,但大军多多走宜阳所在的南道,想必是后世兵力多,只能走南道的缘故”
霍彦威这一席话下来,将崤山南北两道的由来优劣一一道明,那个吴军校尉听在耳里,也不禁暗自佩服此人对于军要地理所知甚多,原先将其当降将看待的轻视之心也去了不少,便收敛容色,低声问道:“那霍将军舍南道不走,而走北道,想必也是为了抢时间的缘故?”
“正是如此”霍彦威低声答道,眼前的这个吴军校尉虽然只不过统领一百火枪手,但却是出身殿前司的班直,在平日里乃是负责吕方宫城之外宿卫的,千万不可小视了,自己以降将之身,出嫌疑之任,若是在这方面马虎了,就是取死之道
“我此行的任务陈校尉你也是知道的,眼下几家势力只怕都有拉拢贺都督的意图,我们早到一步就抢了先手,后面便步步顺手了若是走南道,浪费时日不说,那宜阳城还在梁军手中,通传起来耗费时日还是走北道,可以直接到陕城,那里被屏关中,外维河洛,北临黄河,一定有大将领重兵防守,说不定连贺都督本人都在那里,我们到了那里就可以直接通传,可以节约不少时间”
听到这里,那陈姓吴军校尉已是心悦诚服,躬身道:“霍将军高见”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霍彦威皱了皱眉头原来这次他所领的人马主力虽然是梁军中的精骑,但崤山道路险阻,并不利于骑兵冲击奔驰,所以担任前哨任务的并非梁军骑兵,而是那一百吴军火枪手中的尖兵,这两声枪响,想必是担任前哨的尖兵遇到了敌人,才开枪示警,可这荒无人烟的崤山北道中,又会有什么敌人呢?
“末将马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霍将军请安心等待”陈校尉躬身对霍彦威拜了一拜,便转身带了十余个手下向前跑去,这些从殿前司挑选出的锐士个个身手轻捷,在山路上奔跑如飞,不一会儿身影便在树丛中消失了
“这些南蛮子倒是傲气的很”梁军的骑将凑到霍彦威旁边低声道,作为降众的一员,他们对于吴军的心态是十分矛盾的,虽然和晋军不一样,吴军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积怨但作为中原大国的头等主力,在内心深处这些梁军对于以江淮之众为主力的吴军是不太瞧得起的,毕竟自古以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南方的军队很难和中原的军队抗衡可是就是这些南蛮子,将那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沙陀人打得屁滚尿流,逃过黄河去了,这让他们这些梁军军官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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