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奔牛镇!”李遇显然早就对这个问题考虑很久了,他点了点地图上位于武进城西面得一个点,从地图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江南运河经过此处。“此处离武进城三十里,骑兵一个多时辰便可赶到,正可与城中守军相互呼应,互为犄角。而且此处地势颇高,为了漕船方便,地方官府在此地修有堰闸,一来可以调节水量,灌溉农田;二来可以利于漕船通行。镇海贼有大量的船只,必须经过此地,若我军在镇中立营坚守,一来镇海贼无法绕过,二来此时正是夏秋之交,塘中水量充沛,贼军若来攻,我方便可以掘开堤坝,放水淹没敌军。”
李简听到这里,不由大喜,他也知道像吕方这次倾力来攻,后勤的负担肯定十分沉重,所以与其在战场上与士气正盛的镇海军交锋,不如扼守住交通线上的重要节点,然后坚壁不战等待战机。像奔牛镇就是这样一个节点,江南之地,水路纵横,水运是最重要的运输形式。是以吕方绝对不可能将奔牛镇这样一个敌方控制的运河要点丢在自己后方,径直进入丹阳。如果自己控制了此地,无论是战是守,都已经占了主动,若是战况不利,将闸门毁坏了再领军撤退便是,短时间内镇海军也很难修复,起码可以达到迟滞敌军的作用。
李简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冠服,对李遇敛衽为礼,肃容道:“此战若是得胜,皆是拜公所赐!”
横林镇,这本是一座江南运河上的小镇,位于武进城东南35里,经由此地向东南方向再走五十里便是无锡县。由于这一段河道水深很浅,满载的大船难以通过,必须将货物从船上卸下,用小船运过这一段再装回大船之上,所以久而久之,这边便多了一个小集镇,有了百十户人家,开战之后,淮南守军便在此地留下了数百人,立垒坚守。
王佛儿坐在马上,眼前的横林镇早已是一副战后的残破模样,壁垒外的壕沟里,稀稀拉拉的插着锋利的竹签和尖木桩,尖木桩和竹签的末端还有碳化的痕迹,这显然是守兵为了让其更加坚硬而故意烧烤过的。有些地段的竹签和尖木桩东倒西歪,甚至还有黑红色的血迹,显然这是掉入壕沟中的牺牲者留下的。
王佛儿踢了踢马肚子,坐骑低嘶了一声,开始用慢步向寨门处行去。随着越来越靠近寨门,战斗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了,壁垒上的木墙上,随处可以看到射中的羽箭,木墙也开始出现破损的迹象——这是弩炮和战斧的战果。突然,王佛儿勒住了马缰,寨门就在前面的不远处,一队镇海军士正驱赶着战俘修补着倒在两旁的大门,显然不久前镇海军就是从这里攻进壁垒的。
“拜见将军!”看到王佛儿身后亲卫绚丽的仪仗,镇海军士卒们赶紧让到道路两旁,躬身施礼,战俘们则趴在地上,恐惧和饥饿让他们禁不住浑身发抖。王佛儿点了点头,做了个让士卒们起身的手势,夹道的士卒们刚刚站直了身体,在寨中的一名校尉便赶了出来,正是他带领前锋攻破这座营寨的,统帅意料外的赶到让他黝黑的脸上有些紧张。
“武进那边有什么消息?”王佛儿的问题非常直接。
校尉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音平静点:“下官已经派出哨探,根据已经得到的消息,淮南军并没有依城而守,城外的建筑已经全部拆毁,百姓也逃亡的差不多了,不少树林也被砍掉了。”
“嗯!”王佛儿点了点头,他对武进城的大小,防御的强弱点早就耳熟能详了。一路而来,淮南军的抵抗十分薄弱,当年钱缪和杨行密杀的尸山血海的无锡,守兵却不过三四百人,面对数万镇海大军,连一天都没坚持到,可是这只是让王佛儿更加戒惧,常州守将这么做只能表明对方在收缩兵力,等待战机。可是对方连在武进城都只是坚守城内,这说明淮南军在城中的兵力有限,根本不足出击,难道真的淮南军在常州就这么点兵力吗?
正当王佛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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