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是个最穷苦不过的山里烧炭汉,又是在自家镇中,不怕对方耍蛮,污言秽语没口子的便骂了出来。那烧炭汉想必是个实心人,立即丢下担子,便要去扶虞玄起身。可虞玄却使出无赖手段,躺在地上只是不起身,只说摔断了骨头,要对方出膏药钱来。
虞玄见那汉子没奈何,打定了主意要狠狠恶上一笔,正得意间,却只觉得肋下一阵刺痛,定睛一看,原来自己左肋已经被一把匕首给顶住了,刀柄正握在那烧炭汉子手中。抬头一看,只见那烧炭汉子虬髯满腮,目露凶光,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木讷模样,活脱脱是个黑煞神再世。
“给我老实点,不然老子就给你开膛破肚,让你这厮的五脏六腑也晒晒太阳!”那烧炭汉压低了嗓门威吓道,手中的匕首微微一使力,向下一拖,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衣衫,在虞玄的皮肤上划了一条白迹,接着又变得鲜红起来。
虞玄赶紧点了点头,他不敢开口说话,怕对方误解自己要开口呼救,像这等烧炭汉子在金沙镇很常见,这些人一年到头都在山里烧炭打猎,只有在需要购买食盐等必须品的时候才会到县城集镇里去,几乎跟野人一般,若是杀了自己,往山里一跑,鬼才能找得到他。
“站起身来,别乱动。”那烧炭汉子低喝了一声,左手在对方腋下一扶,虞玄便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烧炭汉子在他腋下那只手便好似铁铸成的一般,虞玄立刻就绝了反抗的念头,便哀声告饶道:“这位大哥且请饶过小人,小人家贫,父母也不在了,没有什么油水的。”
“什么油水不油水的,老子又不是山贼。”那烧炭汉子低喝了一声,匕首已经收入了袖中,回身挑起那挑木炭,可右手还是紧紧抓住虞玄的胳膊,稍一使力,虞玄便不由自主的跌了个踉跄。
“这汉子好大力气。”虞玄此时与那烧炭汉子靠的近了,看的清楚那挑木炭塞得密密匝匝,怕不有两百多斤,可那汉子挑在肩上却一脸轻松的样子,还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不由得暗自咂舌,却听那汉子粗声道:“方才看你从那府中来,可有办法带我进去?”
“带你进去?”虞玄听的一愣,脑子里却快速的盘算起来,“这烧炭汉子是什么来路?难道是山里的乱兵盗匪的探子,来这金沙镇上踏盘子的?”他脑子里想着事情,脚下便慢了下来。那烧炭汉子见状,手上一发力,虞玄顿时觉得右臂好像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惨叫一声便软了下去。
烧炭汉子一托,便将虞玄又扶住了,冷声道:“你莫要玩什么花样,快想办法带老子进去,不然这里便了结了你。”说到这里,他右手手腕一翻,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已经出现在手中。
虞玄没奈何只得走在前面,那烧炭汉子便挑了担子跟在后面,旁人看来便好似主顾买了这些木炭,烧炭工替其送至家中一般。原来这烧炭工便是屠武,他在杭州投入吕雄麾下后,便在军中当了一名仆兵,由于身捷力大,很快就便当了战兵,伙长。吕十七发现粮价的蹊跷之后,便从军中抽出人手四处查探。吕雄军中多半是淮上、丹阳人士,与徽州当地形貌、习俗颇有不同,这屠武本身就是烧炭工出身,又从军不久,举止间没有多少军中汉子的习气,便自告奋勇承了这差使。他改了旧时打扮,依旧扮作一个烧炭汉子,尾随那几家商铺的运送车队,发现这些车队的终点大多是绩溪县城,本欲回到徽州州城复命,可又发现吴记盐铺一名使者形迹可疑,便让通行的伴当回去复命,自己尾随着那使者一路前行,出了丛山关,到了金沙镇,虞玄迎接那队骑士的时候,屠武正好躲在路旁的草丛中,连众人的对话也听得七七八八。这队一切立刻引起了他的立即引起了他的怀疑,毕竟那伙骑士的举止分明是军中做派,胯下的也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迎接他们的虞玄话语中也有许多隐情,他便混入镇中,蹲在吴府门前,想要找个机会混进府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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