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从洛阳颠沛流离最后到了广陵,一路上何止两三千里,若是清白如柳下惠一般,只怕早就饿死了,往日宫中里的那些顾忌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突然施树德咦了一声,从那汉子身上摸出一块东西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块木牌,喊来李锐一看,却是军中常用的令牌,正面刻了两个字“湖州义从”,反面则是刻了“长城县庚哨丁所”。李锐不由得一愣,自己方才打得难道还是镇海军士不成?
两人正惊疑间,却听到远处又传来“拿奸细”的声音,李锐抬头一看,只见庄门那边跑来二十余条汉子,正向这边跑过来,李锐正犹疑是否要逃走,便听到旁边的施树德低声道:“不好,来路被堵住了。”李锐回头一看,果然来时的路上也有六七人,显然无法逃走了。
那些汉子来的甚快,不过几息功夫便到了眼前,最前面那个正是先前那个被李锐踢倒,夺去棍棒那人,不过此时的他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惶恐之色,得意洋洋的大声喊道:“头领,奸细便是他们两个,曲二哥也不知被他们用什么伤了,还躺在那儿。”
李锐仔细打量赶来的这群人,和方才那几人不同,他们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棍棒,而是刀矛连枷,甚至还有四五个拿了弓箭,而且行动之间隐然有序,显然受过一定的群战训练,这就绝对不是只拿了根棍棒的自己所能抵挡的。
“某家是镇海军范长史的旧识,并非奸细,方才不过是一番误会罢了,还望列位见谅。”李锐将自己手上的棍棒丢在地上,举起双手让来人看清,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放屁!就凭你这模样,也配是范长史的旧识,当我们是白痴吗?”那汉子听到李锐的回答,大声笑道,身后的那些汉子也随之起哄,那汉子拣起棍棒,捅了捅李锐的胸口,讥笑道:“你莫不说还与吕相公也是旧识。”
李锐却好似未觉一般,答道:“不错,某家与吕相公在淮上便交过手,若说旧识,倒也不错。”
人群中立刻爆发一阵狂笑声,那汉子更是笑道直不起腰来,指着李锐笑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你这厮是不是还说和当今天子是旧识,真当我们都是白痴了。”
“先帝已为逆贼朱温所弑,当今天子年尚处稚龄,咱家倒是伺候过,李壮士倒是未曾见过。”答话的却是施树德,他不在装粗嗓门,太监特有的尖利声音在狂笑声中显得特别的刺耳,顿时,无论是李锐,还是当场的那些汉子都被施树德的惊人话语所惊呆了,虽然吕方早已得知了朱温弑杀唐昭宗的消息,可是企图从中获取最大利益的吕方只是发布了天子弃世的消息,但却没有公布天子的死因,更不要说施树德自称自己曾经伺候过当今天子,这叫这些寻常田间汉子如何会不惊呆了。
“来人可是李锐李校尉。”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李锐迟疑的转过头来,只见说话的汉子脸上纵横交错四五道伤疤,身上披了件两裆铠,隐然间便是这群汉子的首领,可李锐怎么看也认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此人,只得迟疑的答道:“不错,正是某家,不过你是?”
那疤脸汉子笑了笑,扯动脸上伤疤让人看了颇为渗人,拱手道:“果然不错,某家乃是王佛儿将军旧部,在丹阳时见过几次李校尉,是以认得,想不到今日倒在这里碰到了。”
在这当口碰到旧识,李锐不由得喜出望外,笑道:“原来是丹阳的旧识,可你不在军中效力,怎的在这里呢?”他对吕方所部知之甚深,当年莫邪都时素来以兵甲犀利,号令严明著称,岂能如眼前这般。
那疤脸汉子弯腰将自己的右腿裤子卷了起来,只见那本该是小腿的地方只剩下一条木腿了,他敲了敲木腿,发出清脆的砰砰声,苦笑道:“攻杭州时,顾君恩领了钱缪牙兵最后反扑的时候,某家这条腿便丢在那里了,幸好捡了条命回来,吕相公是个厚道人,让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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