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可这店中又哪里还能腾出一个地方呢?
店主人正为难间,他女儿却走了过来,她早就在一旁看得清楚,只见这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形容俊伟,白脸长须,脸上便如同明光流动一般,谈笑间竟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乃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早就欢喜异常,见父亲为难,便上前敛衽行了一礼,笑道:“这三位客官,若不嫌小店,不若便在小女的胪旁饮酒,搬上三张椅子来,也还能将就。”
最先进来那人看了看女子所指的胪旁,觉得也还干净,这店中也实在是腾不出地方,便拱手笑道:“有劳小娘子了。”便当先往那边走去。
这胡姬见三人坐下,赶紧送来酒菜,她此时心中皆在这客官身上,更是卖弄手段,取了一条鲜活的鲈鱼,手脚麻利的便将其破成两片,去了鱼刺和皮,只留下雪白的鱼肉来,又飞快的切成数十片,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冰块上,再在上面铺上韭花酱料,端了上来。三人各自夹了一片,放入口中,只觉得一阵滑爽,便融入口中,透着一股鱼肉特有的鲜甜味道来,实在是美味之极,不由得又向盘中伸出筷子来,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那个矮胖子才放下筷子笑道:“
这鲈鱼脍果然美味,高兄回到杭州后时常念叨,某家今日方才知道。”
那俊伟汉子答道:“说来奇怪,某回到杭州后,也吩咐其他人做过,可不只是调料还是水土的原因,味道总是差之甚远,多了一股土腥味,少了一股鲜甜,只有回到这广陵方才吃的到,说来也是上天造化之奇了。”
剩下的那人却是身材魁梧,露出的胳膊上肌肉凸显,腰间佩刀,一副武人打扮,叹道:“先前听人说这广陵是天上人住的地方,某家还不信,今日方才知道,连个路边的酒肆都这般了得,真不知道这吴王府中过的什么日子。”
这时那胡姬送来羊肉羹和苦苏酒,听到他们的称赞,不由得掩嘴低声笑道:“三位客官说笑了,这点粗陋料理又如何能当得三位谬赞,不过这鲈鱼脍的做法说穿了也不稀奇。若要让鱼肉没有这土腥味,只需将鲈鱼捉来后,放在水中,放些清油,让其将腹中脏物一一吐出,然后再清洗干净,宰杀做脍,自然味道便鲜美异常,三位回去试试便知。”这胡姬对那高姓男子喜欢异常,竟然将自己店中的做菜秘诀也和盘托出,把一旁的店主人气的半死,可又不敢发作,只得在一旁生闷气。
那陈姓男子听了胡姬的话,叹道:“这办法果然巧妙的很,古人云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做饭菜虽然是小道,其中果然也是有学问的。”其余二人也连连叹服,那胡姬问可要再送一盘鲈鱼脍来,高姓男子摆手道:“今日足矣,再好的菜也不可一次用太多,否则下次来便不好吃了。”那胡姬听到他还要再来,心中不由得欢喜异常,赶紧为三人的盛了一碗羊肉羹,一一双手奉上,道:“本店的羊肉都先用鸡蛋和上葛粉揉制,所以特别美味。三位客官且细细品尝。”
一旁的店主人看到在这般下去,自己这女儿只怕要将店中所有的秘密全吐露出去了,赶紧高声道:“虞娘,你快些过来帮把手,为父一个人快忙不过来了。”
虞娘无奈只得走开了,那陈姓男子待她走开,调笑道:“高兄尚未婚娶,不若将这胡姬带回杭州去吧,也能日夜享受这羊肉鱼脍。”
“陈先生怎的如斯说,你我三人来到这广陵,实在是责任重大,哪有想这些闲情。”
原来这三人正是刚刚攻取杭州的湖州团练使吕方的手下,那容貌俊伟的正是莫邪都判官高奉天,矮胖的陈姓男子是掌书记陈允,剩下那人便是第五坊坊主王许。这年上元节,杨行密依旧例,召集外面州郡的诸将回到广陵,吕方刚刚违背军令,便谎称旧创发作,无力上路,便派了这三人代替自己来使广陵,杨行密对湖州来使的态度也是怪异的很,对于吕方的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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