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处的圣光,永恒的落下,随大风一起反复,芳草飞掠,被风卷起,化为草屑,落下之后,再度重生。
漫长的岁月里,谁也没有先触碰棋盘。
顾胜城除了遇到木鬼子和池鱼来袭击自己的情况,会动用极少的魂力去解决闯入者。
其余时间,他都保持着古怪而又安静的姿态,站在棋盘前,看起来安静又肃立,乖张又孤僻。
他丝毫不忌惮自己的模样被易潇看见。
因为他就是为了让易潇看见。
易潇第一天看过顾胜城一眼之后,就仪态平静的闭上了眼,换了一个最舒服的状态,懒洋洋靠在了石壁上,手中松拢握着那半根白凉木发簪,斜斜对准石壁外的入口。
如果木鬼子,还有那条过江龙王,意外闯入了自己的通口,便会被这根发簪无情的绞杀。
两个人,保持着最默契的安静。
就像是命运巧合之下的双生子,站在了天门的两侧。
只可惜,天门的两侧,并不是光与暗。
两个人都身处黑暗之中,眼前就是渴求的光明,却无法求得。
没有人能够明白,理解,他们此时古怪而又无用的动作。
闭上眼睛等死吗?
不。
除了他们明白,其他人都无法看懂。
闭着眼睛,是为了求生。
在漫长的时间当中,两个人保持着无与伦比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而没有人触碰棋盘,规则所至,那位古袍少年,也无法凝聚魂力,出现在天门的棋局当中。
直到了某一天,这一切变得不一样。
顾胜城先睁开了眼睛,他缓缓撤回了自己即将落在棋盘上的那只手,因为太久见不到日光,导致他的面色无比的惨白,只是眼里却焕发着不一样的神色。
几乎没有多少时间相差的,易潇同样睁开了眼。
他的元气并没有恢复多少,墓里似乎限制了所谓的“修行”,不然有了无限的永生,一直可以修行下去,木鬼子也不会至于三百零七年魂海就直接崩溃。
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能做什么?
失去了视觉,触觉,嗅觉,味觉。
那么便只有去听。
还有计算。
首先听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极致的平静,吸气,再呼气,调节着自己的频率,保持着两种意义上的协调,所以每一个呼吸的间隔,都是稳定而又可靠的时间。
墓顶的狂风与剑气,每一次席卷而来,平均是三千零一十八个呼吸。
每一次木鬼子和池鱼的冲击入口,平均下来是四千个二百一十九个呼吸。
墓穴里有三百六十个入口,木鬼子和池鱼每三十六次,便会有一次,“无意识”闯入自己和顾胜城的入口。
如上种种。
这些都无法看到的。
最直观,又最可靠的数据。
而墓里的两个人,都保持着极度的安静,不仅仅是为了听到这些。
还是为了听到对方。
在对视了那么一刹之后,便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在木鬼子和池鱼闯入自己洞口的时候,呼吸会被打乱,每一次的错乱,都会叠加错误的程度,所以需要一个计量和校正的对象。
易潇拿顾胜城作为纠错的标杆。
他努力去听着顾胜城的呼吸,所谓两种意义上的协调,第一种是每一次自己呼吸的协调,第二种,便是不断的保持着与顾胜城同等频率的节奏。
统一了这个计算的标准。
然后便得到了规律。
在这世上,有些事情看起来非常难以完成,譬如棋局上的推演需要庞大而枯燥的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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