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大的小平安,虽说只吃了一个多月的母奶,由于曲阳夫妻俩的精心照顾,便是喝着羊奶,他依旧长得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相当的劲。性情和小悠悠比起来,就是显得过于安静了些。
小平安很乖巧,真的特别的乖巧,连阮永氏都念叨着,这辈子,她也见过不少孩子,都没有小平安这般乖巧听话。难得哭闹,也不哼唧,偶尔露出个浅浅的笑,安安静静的,招人疼。
阮永氏疼自个的外孙女,也疼小平安,疼小平安或许还要更多些。想着他爹娘还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呢,再看着他这安静听话的小模样,就越发的疼着,疼到了骨子里心坎上,小衣裳也是先给小平安做再给小悠悠做。
到底是年岁渐大,比不得年轻那会儿,眼神有点不太好使,天光不够明亮,眼神就有些模糊,效率有点低,小衣裳做得比较慢。好在小悠悠也是个懂事的娃儿,被爹娘教得很好,她很喜欢弟弟,愿意让着弟弟,姥姥先给弟弟做小衣裳,她还高兴哩,对着姥姥香了好几个,把阮永氏高兴的合不拢嘴。
今儿屋外又飘起了小雪,小平安身上穿得就是阮永氏做的冬衣,和小悠悠当年一个模样,都是喜庆的大红字。也多亏了两个孩子长得好,眉清目秀的好模样,小脸蛋白里透红,肤色是极好,倒也压住了这大红字,穿着跟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别提有多讨人喜欢。
连小悠悠都爱极了弟弟穿大红衣裳的小模样,她本来不爱的,虽说眼看就要满两周岁,还是个小屁孩,却鬼精鬼精的也知道爱俏,见母亲穿粉嫩嫩的衣裳,她也要,撅着嘴不爱穿大红色。如今,有了个弟弟穿着,觉出了味来,穿着红棉袄,笑得喜滋滋。
俩孩子,穿着相同样式相同颜色的棉袄,咧着嘴嘻嘻的笑着,眼睛又大又亮,黑溜溜的,分外有神。阮永氏看在眼里,心里跟喝了蜜似的,满满得全是成就感。“我就说大红色好看,瞅瞅,平安和悠悠穿着多显整齐多显精神。”
“对,特别好看,特别精神。”阮初秀说着好话哄母亲,这两身冬衣都是母亲一针一线费着心思做出来的呢。
小悠悠颠颠儿的脱了鞋子爬上床,坐到了弟弟身边,玩着他胖胖的小手,嘀哩咕噜的说着话。小平安自然是听不懂,可小孩子嘛,都是喜欢有人对他说话,便是听不懂,也喜欢听,嘴角微微上扬,浅浅的笑似是透了点羞赧般。
四个大人围着炭盆唠着家长里短,俩个小孩子在床上也玩得开心。
阮永氏说了会子话,就回了隔壁屋里。阮家三房没有烧炭盆,父子俩个就坐在火塘旁搓着苞米。昨天镇里的学堂放了假,待到二月里才开馆。阮业守捧着本书看一会,就歇会儿眼睛,说是歇,实则拿着苞米棒剥着呢。
“这天可真冷。”阮永氏推门而进,搓了下手,飞快的紧关了屋门往火塘旁走去,坐到了丈夫身边,从箩筐里拿了个苞米棒剥着。“孩他爹,咱们要不要拿钱再置点田?”
阮文丰有点意外,看了眼媳妇。“哪来的钱?”
“我琢磨着,业成翻了年也才十三,先拿着他的钱置点田呗。”家里的田太少,勉强够温饱,年头到年尾都存不了几个钱,阮永氏想着小儿子还不知道要读多久的书,眉间就落了愁绪。
“这事得跟业成说,看他怎么想。”
“肯定得跟业成说说,他要是不同意,我还能瞒着不成。”阮永氏嗔了丈夫眼。“我看业兴夫妻俩就知道钻营,手里的银子换成了两亩良田,便是东一块西一块,只要是好田,累点也没事。”
阮文丰的着媳妇的话,知她很是动心,想想业成的性子,只要开口问他,他定会同意,便抬头看了眼小儿子。“业守,这田是用你大哥的钱置的,往后就是你大哥的。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有些事,该说还是得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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