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宅子里东厢外及院内,或站或坐或蹲或靠着墙,老老少少围满了人。整个阮家甭管大小都在,阮张氏的娘家,村里相熟的人家,都来了不少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紧张的望着东厢或是垂眼沉默。
村长和里正带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往镇里的方向,一路寻问着追凶手,能不能追到眼下还不清楚。
昏迷在沟渠里的阮张氏,是被同村的村民发现,见她满头是血,看着情况很不好,也不敢胡乱的抬动,幸好有个牛车,让老伴在路旁看着,村民则驾着牛车将胡大夫喊了过来。
听到这事,阮家人都有些懵了。还是阮刘氏反应快,让阮文和赶紧通知舅家,也怕出个万一,连亲人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又吩咐着二儿子业浩立即去镇里将阮业山喊回来。
阮张氏的娘家离源河村约半个时辰的脚程,阮文和是借了牛车过去,阮张氏的老子娘哥嫂六个,听了这事,赶紧放下手里的农活,急急慌慌的坐着牛车赶了过来。
便是有牛车,一来一回,也有近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屋里没有半点动静,胡大夫别说出来,连个吩咐都没有。时间过去越久,站在曲家宅子里的人心里越慌,隐隐约约的有了些心理准备。
人,八成怕是救不回来。
也对,流了那么多血呢,把沟渠都染成了红色,红得刺眼,让人都不敢往里张眼,看都不忍心看。这是把身体里的血都流尽了罢。
真是作孽啊!
良久。胡大夫虚弱的扶着墙打开了屋门,站在屋内,他连跨过高高门槛的力气都没有了。望着满院子的人,他动了动嘴唇,哆嗦了下,才缓缓地说。“我尽力气了。”
所有人仿佛没有听清他的话般,怔怔的看着他。
“准备后事罢。”胡大夫又说了句,缓了会,有了点力气,他抬了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很慢,走进了隔壁的书屋。
寂静的院子里忽得响起嚎啕大哭,紧接着,众人像是活了般,一时间,哭声四起,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业山,带着俩个弟弟你看看你们娘。”阮刘氏边抹着眼泪边轻声提醒着,还轻轻的推了下阮业山。“快去罢。”视线落到阮文和身上。“二弟你也去,你得让她走得安心些,往后这三个孩子你要好好护着顾着。”
好端端的人,年纪轻轻地,前脚还见她生龙活虎,眨眼功夫就阴阳相隔。这到底是做得什么孽啊。
“快去啊。”阮永氏见父子四个没动,小声的催了句。
阮文和呆呆木木的往屋里走着,阮业山稍稍好些,俩个弟弟一手牵一个跟在父亲的身后。
阮刘氏打起精神,朝着舅家走去。“业山娘的俩个妹妹是不是也该通知声?我记得一个是在西子屯,一个是在小安山对罢?”
“我去罢,你们这边事情一堆。”阮张氏的大哥低低的接了句,说完,看向自家媳妇。“你看着点爹娘,我去通知俩个小妹过来。”
“灵堂得设起来,得跟村里说声,要赶紧把事操办着,这些琐碎我们俩个老的来。”阮程氏活到这年岁,经验也足,难点的事就揽自个身上,三个儿媳里,业山娘在世时,最得她的心,怎么着也得把这事操办的体体面面。
阮刘氏也是这么想的。“我和初秀娘进镇给二弟媳买身衣裳回来,给她好好的收拾收拾,还有棺材等琐碎,这些我们俩妯娌来操办。”
阮张氏年轻轻,才三十出头,谁会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快,什么没有准备,全都得匆匆忙忙的赶出来。
“桌席的事交给我们几个。”阮文善说了声。
“得抓到了人,要怎么办,这事得有个章程,虽说有村长和里正在,可你们也得上上心。”阮永氏提醒了句,看向女婿。“阿阳,到时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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