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和徐子陵的目光直抵长街远处负手独立,际此寒冬时分,仍只是一袭青衣,外罩风氅的中年人,比对起两旁全副武装的战士,使他有种超然的味道。
此人额高鼻挺,肤色黝黑,神情倔傲冷漠,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震八方的霸道气势,虽稍逊宋缺那种睥睨天下、大地任我纵横的气慨,仍可令任何人见而起敬,印象深刻。身上没佩任何兵器,不过谁也不敢怀疑他具有凌厉的杀伤力。
沈牧和徐子陵暗叫不妙,解晖正是那种绝不受威胁的人,摆出此等阵仗,表明不怕硬撼的斗志和信心。
解晖隔远淡然自若道:“本人解晖!欢迎少帅与子陵光临成都。”
声音悠然传来,没有提气扬声,每句每字均在两人耳鼓内震鸣,单是这份功力,足令两人生出谨慎之心,不敢大意轻敌,连可从容逃退的信心亦生动摇。
人的名儿,树的影子,解晖能与宋缺齐名,当然非是等闲之辈。
沈牧在马上抱拳应道:“堡主于百忙中仍肯抽空见我们两个未成气候的小子后辈,是我们的荣幸。”
解晖哈哈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少帅谦虚哩!现在天下谁不晓得两位大名。”
沈牧为表示尊敬,于离解晖五丈外下马,其他人连忙跟随。
空寂的大街本身自有其静默的压力,令人有透不过气的感受。双方的对话响回荡长街,气氛沉凝,充满大战一触即发的内在张力。
解晖没有分毫一言不合即动干戈的意思,双目射出复杂难明的神色,凝视沈牧两人,又以徐子陵吸引他大部分的注意。其他人仍立于下马处,由解文龙陪两人往解晖行去。
沈牧和徐子陵见惯场面,虽处身危机四伏的险地,仍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态度。
解晖两眼射出赞赏的神色,大大冲淡原本郁结于双目的肃杀神情,微笑道:“两位千里而来,解某准备好一桌清茶素点,为两位洗尘。”
沈牧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既为解晖肯坐下来和他们说话意外,更为是清茶素点而非美酒佳肴百思不得其解。
沈牧暗感不安,却没法把握到不妥当在什么地方,忙道:“承蒙堡主盛宴款待,大家可以坐下喝清茶,谈天说地,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
徐子陵一颗心则不受控制的剧动几下,隐隐预感到某些完全在他们想象之外的事正在前路上等待他们。
解晖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微一点头,轻呼道:“开门迎宾!”
“嘎!”
在四人立处,左方一所原是门户紧闭的菜馆大门,中分而开,两名解家战士神态恭敬的从内而外的推开大门,动作缓慢稳定,遂分逐寸显露菜馆大堂的空间。
本应排满桌子的菜馆大堂似乎只余正中一桌,予人异乎寻常的感觉。
可是吸引两人注意的,却是安坐于桌子朝街那边椅上一尘不沾的动人仙子,她正以恬静无波的清澈眼神,凝望街上的沈牧和徐子陵。
徐子陵虎躯剧震。
沈牧不比他好上多少,猛颤失色惊呼道:“妃暄!”
竟是师仙子重返人世。
她出现得如此突然,出人料外!就像她的色空剑般令人难以招架。
任他们如何思虑周详,不错过任何可能性,也想不到会在城内遇见师妃暄。
徐子陵浑体发热,脑际轰然,心海翻起不受任何力量约束的滔天巨浪。
曾几何时?他是那么地渴望可与她重聚,向她倾诉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只有她才明白的矛盾和痛苦,恳请她使出仙法搭救他。
曾几何时?他曾失去一切自制力的苦苦思念她,至乎想过抛下一切,到云深不知处的静斋,只为多看她一眼。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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