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者是个面目陌生的壮汉,此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沉声道:“两位爷儿要到哪里去?让小人送两位一程!你们的仇家这么多,随处闲逛怕不太妥当吧!”
他一开腔,两人立即认出他是沈牧,笑骂声中,欣然登车,分别挤坐到沈牧两旁去。
沈牧夸张地一声叱喝,操控着拉车的两匹健马往南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条与城墙平衡的大街去。又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哈哈笑道:“你们终于来到洛阳了!我们的敌人有难矣!”
徐子陵和跋锋寒今趟在马车御位处居高临下瞧着阔敞无尽的长街,街上往来频繁的车马,两边道上熙攘的行人、又是另一番感受。
沈牧兴致极高,蹄起蹄落间,一口气把先后与王世充和独孤峰“交手”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徐子陵则说起了在刚进入洛阳城时遇到了李世民也来了洛阳,说话之间,沈牧策着马车,转入贯通皇城南端门和定鼎门的天街,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万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客店、皮店、竹竿行、羊毛行、杂货店、纸张店、棉花肆、鲜果行等竞相设立,盛极一时。
街道上自是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繁华大都会的热闹情况。
马车望着天津桥驰去,由于道上人车众多,故行速颇缓在南北对起四楼的衬托下,天津桥益显其万千气象。桥南就是今早徐、跋享茗的董家酒楼。
由于正值午饭时刻,董家酒楼下层座无虚席,人头涌涌,插针难下。
沈牧自有他的一套,找来伙计亮出郎奉的朵儿,伙计立时变得毕恭毕敬,把他们领到三楼的厢房雅座。
沈牧靠窗而坐,瞧着下面船去舟来的洛水,叹道:“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只沾上点边儿已可以高人一等。”
跋锋寒笑道:“无论你如何自鸣清高,但不能否认清高本身也需有权势支持,否则如何清高得起来。”
沈牧见徐子陵不悦地瞪着他,忙投降道:“我只是利用权势来得点方便,绝不会以之欺压别人,还会设法拿它来主持公道,哈!”
跋锋寒笑道:“比起上来我和仲少都是现实庸俗一些,不似子陵般超然于物外。”
徐子陵苦笑无语。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好了!闲话休提,监视李世民之责包在我身上,今晚酉戌之交我们再聚首,然后决定如何行动。”
此时伙计端上酒菜来,跋锋寒取了一个馒头,便径自去了。
沈牧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笑道:“想不到跋小子这么够朋友,真令人意想不到。”
徐子陵道:“还记得那叫虚行之的人吗?你不是约了他在洛阳见面吗?”
沈牧点头道:“当然记得。这人是天生的军帅人材。我已在约定地点留下标记,他明早看到后,便会在指定处等我。我办事,你放心好了。”
又道:“我对李小子没有什么感情,反脸动手亦没怎样。可是和李靖终曾做过兄弟,这就教人头痛。”
徐子陵默然半晌,暗忖无论如何不满李靖,终难对他狠下心肠,颓然道:“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全力助你得到和氏璧。”
沈牧戒备地道:“只要合情合理,我怎会不答应。此事你怎也要帮我,若李小子连和氏璧也保不住,必可令师妃暄和宁道奇对他印象大改。”
徐子陵不悦道:“你千万不要轻敌,李小子文武全才,无论任何一方面都比我们只高不低,就只不及你狡猾。一个不小心我们便要阴沟里翻船。”
沈牧微笑道:“他和我一样那么狡猾,但可能及不上我们的灵活变通。以有心算无心,尤其这是王世充的地头,王世充目前更与我像蜜蜂和蜜糖的关系,只要我动个指头,李小子休想有命离开洛阳。”
接着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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