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这些话忘了个干净。”
夏璃轻轻一笑,眉眼间始终半点温度皆无。
小路子和一众宫人只觉得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麻意,他连忙应是,似乎生怕夏璃再有话交代,他慌忙的出了殿,领着宫人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
夏璃也不恼,待周围安静下来,她才慢慢的俯身从地上捡起了那纸明黄,轻轻的拍打了两下,她将这圣旨递到一旁的流月手中。
“一会儿出宫的时候,想办法把这遗旨交还给七皇子。”
夏璃开口,脑海中却瞬间浮现出前日在宗人府发生的一切。
……
前夜,宗人府。
牢中夏澈元锐利的目光迎面而来之时,夏璃的身影慢慢的从黑暗中现身。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夏澈元忽然笑了,“我还以为长姐不会来了。”
这一笑没有算计没有筹谋,便只是弟弟对姐姐很欣慰的一笑。
夏璃的心中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她慢慢的在牢房前蹲了下来,潋滟的眼眸盯着夏澈元满身的伤痕,她悠悠一叹后,才缓缓开口,“澈元,你一定还留了后手对不对?”
这一问,她的语气甚是笃定。
夏澈元坦诚的承认了,“长姐果然不愧是长姐,果然锐利。”
“若真是锐利,我便不会到了此刻才发觉安宁真正的狼子野心,我从来都知道她有野心,却不想他们二人竟然连轼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夏璃说着,嗓音微哑。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故而两人沉默了好片刻。
“长姐,我的人全部都已经准备了,而我之所以还身陷囹圄,不过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长姐的事情,不到绝境,弟弟绝对不会对三哥动手,如今,弟弟便将这选择的权利交到姐姐手中,端看姐姐如何抉择了,弟弟绝无怨言。”
话落,夏澈元忽然侧过身子,在身边的一堆稻草中摸索起来。
夏璃的目光过去,就见他将一纸明黄隔着铁栏递到了她的跟前。
她一震,“这是……”
“父皇生前立太子的圣旨,应该是安宁偶然间看到了,这才先发制人,父皇死后,我的人在暗中调查过,父皇的膳食中有好几味相冲的食材,这些食材一半是御膳房准备,一半是安宁准备,所以查起来根本滴水不漏,不过我的人已经将两边的膳单搜罗过来了。”
夏澈元缓缓道,一下子说的话多了,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顿时皱了眉头。
牢狱中昏暗的烛火下,少年的眉眼清越又坚定,一派坦荡。
“你早有了万全之策?”
夏璃接过圣旨,一双眼眸瞬间猩红起来。
夏澈元点头,他腼腆的笑了笑,“君子应当守诺,答应了长姐的总要做到,若真到了绝境,弟弟只怕会当一回小人了。”
夏璃捧着圣旨,喉咙忽然一阵哽咽,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
澈元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她的手中,如今她又将这份选择还给了他。
夏璃一步步的从阴影中走出,一夜未眠,她身上的素衣早已经褶皱不堪。
阳光落在她的眉眼间时,平静了许久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
那双潋滟的眼眸堆砌的情绪冷冽而决绝,透过一股嗜血的杀伐果断。
从殿中的台阶上跨出的时候,有风吹动了她的衣角,沉沉却凌厉的声音从她的嘴边溢出。
“将本宫的所有暗卫、护龙卫和容墨统领的禁军全部交给七皇子,让他肃清皇庭,还大夏朝堂一个清净!”
流月一震,她的眼眸瞬间湿润,“主子这是要……要……”
手足相残四个字,流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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