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清扭捏又兴奋。
她将他带到了一楼卧室。
这是个并不算大的房间,布置得精细而温柔,与他模糊的记忆里的已经不同了,他记得那时这房间没有这么精致的,那时候有些简单,但,很温暖。
“为什么不住二楼,二楼视野更好。”他高大的身影让这房间略微局促,苏冰清面色微红,细声细气的,“我喜欢一楼,觉得安稳,燃燃喜欢二楼”
陆廷风最近一抹冷意,苏冰清自觉失言一般,“对不起,廷风,我不是故意提的”
“无妨。”
他似是在房间中无意的走,走到书架前停住,“看着这个,我又想起你救我那天的场景了。”
苏冰清眼底微闪,“都那么久了”
“那可是我们的开始,多久我都记得。”
苏冰清温柔一笑,万种多情。
陆廷风却已经用一种冷漠和审视的目光看待她了,他开始记起,以前也跟这个人提过从前的事,她也从来都是这般态度,他说,她便听着,并不会主动说什么。
从前不觉得什么,现在却只觉自己可笑,她哪里是什么性子温敛,根本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才是!
这样想着,他走到窗边,看着不大的后院,让她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他说:“我经常在想,当时那些人已经追来,你还是拉着我藏在书柜后头,你哪里来那么大的勇气?”
“其实我也很怕的,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况况你看着,就不是坏人。”
“呵你还是那么的善良,不过我是后怕的,毕竟他们都要敲破窗户了,你还敢替我打掩护。”
“反正,你没事了最重要。”
“当时我眼睛看不大清楚,还说送你件东西当信物,你却不肯收,当时我就想这小姑娘很有原则呢。”
苏冰清笑,“我救你又不是为了收你好处,且后来我有了你,那便是上天给我最大的好处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窗前的陆廷风似乎低低说了句“是吗”,说完便陷入了沉默,苏冰清眼底微闪,正要开口,忽见他转过身来,那冰寒冷鸷的眼神让她心头狠狠一跳,她开始不安。
“廷风,你你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他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声音缓慢得像一把钝刀割在她的喉咙,他说,“只是有几个问题不解,想问一问你。”
“什c什么问题?你问,我一定都告诉你。”
他勾了下唇,那笑意却让她背后发凉,他说,“当年你将我藏在的是衣柜,并不是什么书柜。”
“追我的那些人是隔着窗户恐吓,敲玻璃什么的,他们还没无所顾忌到那个程度。”
“还有,最重要的,我送你的信物,你分明是收了的,你脖子上挂着的不就是吗?”
最后一句话说出,脸色苍白刚要解释的苏冰清,下意识就往自己脖间伸手,但她刚做出这个动作,下一瞬对上他的眸子,她脸上血色尽褪,脑中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她完了。
陆廷风看着她的脸,他的脸上再无她从前熟识的半分神情,他说,“骗你的,从来都没什么信物。”
苏冰清身形不稳,往后堪堪两步才稳住,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不会到最后还连她辩解的机会都直接给她堵了住,她方才那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陆廷风看着她这张脸,已经再也不想跟她纠缠,他将公文袋里的东西扔到她脚边,那些文件散了开,一地的纸像一片片削薄的薄刃,一片片剐着苏冰清的皮肉。
多年的伪装,多年的算计,多年的面具,终是被撕了开。
血腥而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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