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上下打量着仲叔牙。别看他们字眼中都有一个叔,可不是亲戚。公叔旦也是卫国公族,只不过他这一脉不如南氏显贵。
底蕴是不缺的,自然眼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打量了一会儿,仲叔牙被看的有点心底发毛,这才小声的喊了一声公叔旦的爵位。
后者意味深长的幽幽道:“嗯,仲叔牙。”
“小臣在。”
“本大夫问你,这《千字文》为何只有四五百字?”四字半阙,八字一句。手中的简牍中有多少字很容易数清楚。
仲叔牙道:“是半卷啊!”
“另外半卷呢?”公叔旦紧追着问。
仲叔牙有点恍惚,“另外半卷自然是在边学士手中。他给我的时候就只有半卷,对了,送书的是一个叫白圭的门客。他好像说过,得空的时候再将下卷誊写之后给我,让我耐心等待。”
“那么另外半卷不久之后你也能得到?”公叔旦心里越来越有底了,他对《千字文》的喜爱完全流露在表情之中。心里暗自下决心,势在必得。
“边学士笃信至诚不会失信于我的。”仲叔牙本来就非常信服边子白,至少全天下只有边子白才让他有大仇得报的希望。
公叔旦摩挲着简牍,心头是越来越喜欢,“我公叔家有尚书二十八卷,与你一半,换此文可否?”
公叔旦的想法立刻引起了公愤,这老家伙是要将此等美文占为己有。顿时引起众人不满,大司徒子南靳开口道:“老夫你给全本《尚书》和你换此文。”
“司徒大人,可要独美不成?”子思也想要。可他又不太想家里的典籍换一篇文章,太败家了。世家大族何以延续,就是因为这些典籍的积累。而春秋战国时期的书少之又少,一本《尚书》《春秋》之类的著作,就能支撑起一个家族的家学。换一篇文章太不划算。可《千字文》又太让人难以割舍,子思琢磨着参一股。
可问题来了,当初白圭将书给他的时候,说过,这是一卷幼童启蒙的读物。没多收啊别的用处。而仲叔牙为什么要纳妾?
天见可怜的,他没儿子。
就算是对女子最为看重的赵国,也断没有让女子读书的道理。启蒙读物更是毫无用处。想到此处,仲叔牙悲愤交集,“下官纳妾本来就是为了想要让仲叔家有子嗣继承,可如今,子嗣无望,小妾还被人抢走了。还望公叔大人和诸位大人给下官做主啊!下官甘愿将此文献于诸位大人,还请诸位大人给小官做主啊!”
公叔旦犯难了,抢女人,生儿子,这种腌臜事他没有经验啊!再说了,给仲叔牙报仇,他闲得慌地去做这等傻事。气恼地甩了甩衣袂道:“榆木脑袋。”
挨骂的仲叔牙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恳求道:“下官愚笨,纯属被逼无奈。”
“你就不会想一想,兴康要是畏罪潜逃,此人家族不过是商贾之业,一群老弱妇孺如何能够护住待罪之家?虽说你不过是不入流的下官,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没有了顶梁柱的商贾人家吗?”
“再说你是苦主,兴康是案犯。你去讨要赔偿天经地义。到时候你看上了他女儿,老婆,尽管往家里带。他们敢告官吗?”
公叔旦越说越下作,他这话私下里说一点毛病都没有。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没道理让人忍气吞声吧?
可他在朝堂上,在光天化日之下教坏人就不对了。
而仲叔牙呢?
眼睛越来越亮,他陷入了一个误区。卫公对于德行有亏的官员过于严苛,对于有罪的官员更是零容忍。没想过自己原来是苦主,我是苦主,我有理。有道是欠债还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卫公听不下去,开口:“丁祇去将简牍呈上来,公叔旦,先回去坐好。将仲叔牙带下去”之后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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