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矜看着二爹气呼呼地摔门,维维那屋的灯亮起来,少年迷迷糊糊地跟他爸说话,她笑了笑,进了二妈那屋。
白如意还坐在炕边上生着闷气,林子矜过去坐在她身边,扳住她的肩膀笑:“二婶,我二爹真好!”
“好甚哩好!”在晚辈兼大学生跟前,白如意不好意思说粗话,恨恨地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可我二爹就是个好东西,哎呀不对,我说错了,我二爹不是那种人,你错怪他了,当时呀,是这样的……”
……
白如意听完半信半疑:“真的?”
林子矜举起手:“二婶,我对天发誓,当时我就在牛圈的仓房里,他们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的,我二爹呀,他是个真爷们!”
林子矜神情郑重,灯光下目光真挚而诚恳:“二婶你真的误会我二爹了,我能给我二爹作证,还有黄老爹,不信咱们现在去找黄老爹,他还帮着我二爹训那个栓栓娘了。”
白如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疑心尽去:“我才不去了,让你个大姑娘来排解这种事就够丢人了,再去找老黄头,把人丢到外头去,我又不是傻。”
“那我的保证有效了?”
“有效,你去维维房里叫你二爹,让他回来吧!”
……
“我保证没认错!”
巴彦县法院,传达室的大爷手指着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这就是孙忠的小舅子么!我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连人也认错,传达室是个甚么工作,就是认人的工作,我要是连人也认错了,还能在这儿上班?”
公安局刑警队的小余同志去法院办事,不注意把案卷里的照片掉出来,没想到法院看门大爷认识死者。
他等看门大爷发完牢骚,才耐着性子问:“大爷,你咋知道这人是孙忠的小舅子?”
“咋知道,还能咋知道,我管的就是这个,你不要看不起传达室,我们这是单位的门面和第一道关卡,要是连人也卡不住,我还能吃这碗饭了?”
大爷对公安局的人对他的不信任表示不满,拿出登记簿翻了几页,一一指给小余看:“你看,你看,这、这、还有这、这、这都是他来的时候登记下的,这不是他的名字么,名叫吴小强!这小伙子,每个月咋也要来个两三趟!”
吴小强这小伙子嘴甜,出手又大方,每次来的时候都给他一根好烟,有时候早上来,还给他带一副大饼,大爷认得清楚着呢!
大爷手指着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写着吴小强的名字,小余拿起本子翻了翻,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同在公检法系统,孙忠这人他很熟悉,没听说孙忠有这么一号亲戚呀?
凭借着一个刑警的直觉,小余本能地觉得,这桩杀人案怕是马上就要破了。
孙忠被两个法警押出去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单位的大门。
传达室大爷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颗整鸡蛋。
孙忠他小舅子被孙忠杀了?
他实在转不过这个弯来。
孙忠转身上车。
如果当初他没有遇到吴蓉红,或者没有对她的引诱动心,他现在还是单位的科长,还是天之骄子。
他的孩子今年才十二岁,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将来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而吴蓉红呢,那个女人害了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内疚难受?
吴蓉红当然不难受。
她还不知道孙忠被抓,只知道弟弟死了。
公安的人已经走了,吴家两个老的也跟着去县里认尸,她借口家里的牲畜没人照顾留了下来。
今天吴蓉红善心大发,给圈里的猪多添了两瓢猪食,看着猪在食槽里闷着头拱食,吴蓉红脸上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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