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干干净净,他才满足地放下盆。太久了,他第一次感到被完全满足的喜悦,无法形容,只有高兴,只有快乐。
脚边的钉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把它捡起来,放在眼前看了看,还闻了闻,发现角度不对,把脑袋侧着,才将鼻孔正中怼在钉子上,仔细闻了几下,味道很熟悉,张嘴,丢进嘴里,没有咀嚼,硬咽了下去。
钉子入体,兰·穆易感觉到了,钉子正在体内融化,一点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久远的记忆在脑袋里出现,艰难地挤开这些年的麻木躯壳,势要让兰·穆易明白,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已经发生。
“你恐惧吗?”医师那张熟悉的脸上出现兰·穆易曾经很熟悉的淡淡笑容。
恐惧?
是啊!我很恐惧!
兰·穆易不敢想象,自己居然以金属混合融物为食,还吃了那么多。人,怎么可以吃那些东西呢?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
无数年的兴奋被满足,本该是件高兴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兴奋金属转化为恐惧。
无边无际c海浪般的恐惧,将兰·穆易淹没。
曾经瘦弱的他c弱小的他,顽强地屹立在恐惧的浪潮里,站着,站着!
一动未动!
无边的恐惧因为无法击倒他,不甘地消退了,被满足的兴奋感再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也消退了!
兰·穆易迟钝麻木的大脑里重新恢复人类的各种情绪,混乱中带着让他心安的气息。仿佛,那才是活着的气息。
他拥有所有该有的情绪,就像一个正常人,但他也拥有正常人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极限。
他本身,就代表着极限,不是人类的极限,也不是失败品那样的极限,是研究院在人体上所能达到的极限,研究院的极限!
“你有资格看到它们的背影,是的,就是你,兰·穆易!”
“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击倒你了!所以,自信前进!无需恐惧!”
“多谢第五医师!”
兰·穆易对着年轻的医师,恭敬地鞠躬。大脑恢复正常后,他记起很多事情,比如,这位医师复姓第五,中华人,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又比如,他自己也活了很多年。他还记起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兰·穆易很强。
面对半米厚的钢铁巨门,兰·穆易回头,得到第五医师的眼神肯定后,抬起腿,往前踢了一脚。
轰隆!
门脱离门框,飞了出去,远远地飞了出去。
门外有三阶玉石阶梯,当兰·穆易踩上去的时候,阶梯爆炸,还没抬起另一条腿的他直接深陷地下,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数秒间,兰·穆易就像融入土壤一样,下陷了好几米。踩着被压缩不知道多少倍的泥土和岩石,浸泡在浑浊沙水里的兰穆易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撞击声,哦!是门落地了!
兰·穆易抬腿向前,在地下移动。
一步,又一步!
没有任何事物挡得住他的身体,他就是刀,斩断一切,他也是盾,无视一切外在打击。
身边冰冷的水带着砂石往他口鼻里溅,他可以不呼吸!
四周的土石层给他不小的压力,他扛得住,轻轻松松!
兰·穆易沉醉在自我的强大里,以至于花了很久才掌控好自己的力量,那时候,开心的他哪怕看到水面映照的丑陋脸庞,也没有多么难过。唯一感到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医师口中的它们指的是谁?要是知道它们在哪,真想过去和它们打一架!
“我的强大足以支撑我前行,无物可挡,何来恐惧?”齐狼的问题,兰·穆易认真思考了一分钟,回答道。
“你一定恐惧过,不管是因为什么!”齐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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