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心略微放了一下，又瞬间提了起来。“万一她没死呢？”

    她匆忙止下步子，双手合十面向东方，满脸虔诚的道：“老天爷，我刚才的话全是戏言，你莫要当真，莫要当真！”

    她絮絮叨叨了半天，神色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她将颤抖的不成一块的手放在刘妈手上，“走，我们去看看那人，看她到底是假凤凰还是真麻雀！”

    刘妈听这话，就知张夫人是要坐实了那女子的假身份。

    这张作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信，急匆匆的赶来，正瞧见医生要为张孟颖诊治。

    张夫人一见他来，立刻殷勤上前唤道：“老爷。”

    却被张作岩一抬手，打住了她后面的话。张作岩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径直快步走到床前，急声问道：“医生，人可怎么样？”

    张夫人处境颇是尴尬，打招呼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尽管刘妈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将她搀了回来，但她脸色依旧难看得要命。

    医生回头瞧了一眼张作岩，态度变得有些恭敬，“这姑娘有些营养不良，加上连日的操劳方才晕倒。问题不大，静养几日便可。”

    “有劳医生了。”张作岩瞧了一眼床榻上紧闭双眸的女子，转身送医生走了出去。

    张夫人紧盯着张孟颖的脸，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花来。

    她微微侧眸，正瞥见身后出现的衣角，忽地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抽出帕子，捂着嘴跪在张孟颖床前哭了起来。“我的儿啊，是妈的错，倒是生生没认出你来！”

    张作岩走上前，扫了她一眼，面色稍有些缓和。“你先起来吧。”

    刘妈将张夫人扶起，她眼中的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滴，帕子都被浸湿了大半。

    一个小厮匆匆走了进来，在刘妈耳畔耳语了几句，刘妈顿时神色大惊，忙不迭的全部告诉了张夫人。

    张夫人一听，讶然失声：“怎么可能！孟颖不可能是假的！”

    这一句倒是吸引了张作岩的注意，他转头直盯着张夫人，紧蹙着眉头问道：“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张夫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忙捂住了嘴。

    刘妈瞧了眼张夫人投来的眼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先生，我刚才听人得了信，乡下吴家人全死了。”

    她的眼神飘到床榻的女子身上，“会不会这个女子弄虚作假，来骗····”

    “住口！”张夫人一声怒喝，“没有证据，你休要议论小姐！”

    刘妈面露惊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像是不怕死也要忠谏一般，一股脑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可是也没有证据证明床上这女子便是大小姐啊，如今乡下吴家人已死，还有谁能证明呢。”

    这一席话，让张作岩的脸严肃了起来，他的目光像是被定在了床上女子的身上一般。

    “老爷，这刘妈的话虽是不中听，但细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孟颖若活着，我们自是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可是，万一让人钻了空子，这····”张夫人一脸为难。

    丫鬟瞧着屋内气氛格外的凝重，整个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端着水盆子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先生，水来了。”

    张作岩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静得都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就是陪在他身边若干年的张夫人也猜不透此刻张作岩心中所想，跪在地上的刘妈更是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

    丫鬟不禁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的将水盆子放在一边，取了搭在上面的一块毛巾沾了水，小心谨慎的拧干。

    哗哗响动的水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所有人的心都被这盆水搅得不安。

    丫鬟拿着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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