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爷说说我哥真死了，我得回去，他们拦我”速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大夫上来说，“她没事儿，就是受了刺激，刚才要电话，就给她了，打完电话就这样了！”

    肖朗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边儿去。

    “我送你回去！”肖朗皱着眉头对速喜说道。

    速喜闻言赶紧走过来，把着他的胳膊，“现在就走行吗？我要回去！”

    肖朗问说，“人在哪呢？”

    速喜哭着说，“在殡仪馆了，我二爷说人已经叫车压得不成形了，不让我看，我怎么能不去看，那是我哥啊！”

    肖朗扶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陪你去看看”

    有专职司机早接了消息等候着，肖朗跟速喜直接上车就走。

    车上，肖朗给了速喜一部手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号儿，这是张新卡”

    速喜赶紧接过，又给二爷打了电话。

    一路上她哭哭啼啼，肖朗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她的那个摸样，胆小又怯懦。可任谁面临亲人生死大关，能坚强的，当初他父母离世，他不是一样的无法面对吗？

    肖朗想安慰她，手刚抬起又放下。

    车出了市区，速度就更快了。不一会儿就到了殡仪馆，因为快到中午了，这里的人不多。速喜给二爷打了电话才勉强找到停尸间。

    没到的时候，急着往这奔，等到了门口，她就停下脚步不敢见了。

    二爷是个七旬老人，精神矍铄的精瘦老头早些年一直担任花马村村委会主任，是个能主事儿的人。

    “速喜，二爷劝你别看了，都验过了，是野子没错。脑袋都扁了，别看了啊”说完就要扯着速喜走。

    速喜把着停尸间门框怎么都不挪步。

    肖朗其实也有私心，他想亲自确认尸体。就当先一步去看了。人确实压扁了，虽然已经处理过，但实在没个人样儿了。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速喜，速喜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同情，突然鼓起了勇气，等看见尸体的时候。她居然止不住，胃里往上呕，吐了。

    肚子里根本就没有东西，只流出了一口苦水。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眼泪了，木呆呆地站着，眼睛空洞洞，仿佛成了一具游尸。

    二爷看了一眼肖朗，皱眉叹道，“速喜这孩子，苦啊！”

    肖朗好奇地问，“这车祸是怎么回事？”

    二爷小声说道，“四间村旁边有个砖场，野子老爱上那找朋友厮混。警察说是昨晚上十点多，一辆拉钢管的超载大货车翻了，正好把骑摩托车的野子给砸了。监控都拍到了，就是赶了个寸劲儿，在路口的地方，不然也不能出事儿。大货车司机被逮起来了，哎——我当时一看啊，这心啊，说不上咋个疼法啊，到底是自家孩子，咋就横死了呢？真作孽啊，你说说这一家子”

    二爷扫了眼皱眉的肖朗，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又转眼去看速喜。

    肖朗也看着门口木呆呆站着的速喜，顿了顿。“二爷，我给您留个电话，有事联系我，之前我跟速喜她哥也算相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二爷没想到速野有这么像样儿的朋友，老眼儿又充了泪，“好说，好说！”

    肖朗慢慢走到速喜身边，轻声道“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吧。”

    速喜不搭理他，眼神还是木呆呆。

    肖朗见她无话，转身就走，刚拄着手杖走了几步，又转回来，扭头对速喜低低说道，“我叫肖朗！”

    说完这句话，他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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