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晏南殊与我有深仇大恨呢!
他现在就躺在我面前,像刀下鱼肉,任我宰割。
此刻我的脑中只回旋着王德胜的话语——杀了晏南殊,为我枉死的至亲雪恨。
我终于将轻颤的手扬起。
匕首锋利,刀刃顷刻被烛火映照,反射出森森寒色,我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一寸寸向晏南殊挨近。
“孟亭西,你什么都没有做,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一切,都因床上的这个男人。”王德胜在身后继续鼓动着我,“怎么?你还要心生恻隐么?”
不!
晏南殊罪大恶极!他死有余辜!
手起刀落,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将匕首举过头顶,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朝王德胜刺去。
晏南殊不能死,至少,为了亲手杀死孟亭西,他会留着我的性命。
可王德胜不同。
他晓得我的真实身份,不管他对天下高位有意与否,对他来说,我活着,始终是个隐患。
我太想活着了。
两害取其轻,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护住晏南殊。
可王德胜却似早早料到一般,左手一扬,便夺过了我的匕首,制住了我的双手:“孟亭西,你到如今,还在为他着想。”
语气中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却又哀恸而令人心疼。
是错觉么?
一定是!
几乎没有任何的余地,王德胜轻巧将我环在他身前,而后,像此前晏南殊那样,逼迫着我攥紧了刀柄,狠狠扎进了晏南殊的胸口——
血!
血汩汩流淌出来!
殷红刺目,像是当初我想要亲手断送晏南殊性命,一把长剑没入他的胸膛——只有宁故一人的胸腔。
“王德胜,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怕!
王德胜太不像一个人了。
仿佛冥冥之中,他拥有无数双眼,无论我在想着什么,下一步要作甚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身后,王德胜似乎一僵,而后他松开了我的手,任由匕首“哐当”一声落地。
他望着床上早已了无生息的晏南殊,蓦地发出桀桀怪笑出来:“奴才还是奴才,可公主,却再不是公主。”
公主不再是公主?
呵!
这一切的根由,不正是他利用了我父亲的信任,暗地里助了晏南殊夺得皇位么?
晏南殊早已陷入沉睡,而彼时,只有我与王德胜。
我说:“你救了我没错,可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孟亭西?”
分明两人容貌截然不同,而我当日,与王德胜的交集并不多,若说他了解我太多,是决计不能的。
我心里存有太多的困惑。
为何王德胜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何他要助晏南殊登上皇位,又为何,他如今反要晏南殊性命……
可就因为我想活下去,就因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我便要小心翼翼地,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告诉世人,甚至,还要亲眼看着晏南殊折辱于我的父母……
王德胜笑得愈发猖獗,笑声穿破了暗夜中的死寂,却让人无端寒毛直竖。
“孟亭西啊孟亭西,你到底是真傻。”王德胜终于收了笑意,“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呢?”
趁我呆立在原地,王德胜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似惋惜,又似得意。
他笑,笑得肆无忌惮:“宁故死了,可她却永永远远地活在晏南殊的心底,孟亭西,你顶着这张脸在他面前,可又曾得到什么?”
“借尸还魂?这世上最不能信的,便是这些鬼神之说了。公主晓不晓得,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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