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里站着三个人。p

    一对夫妻，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人，吊儿郎当，不像个正经人，他身形说不上高大，满脸全是横肉，眼角高高地吊起来，瞪着眼看人的时候很有些凶相。p

    我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们通常自诩为顶天立地的汉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的看不起，他们或许手头没钱，但一定要讲义气。p

    或许正因为如此，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掏出手机非得让我看个究竟。p

    他刚刚明明吓得失魂落魄，此时却像是有了底气，虽然还是时不时地回头往后看，并且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更靠近我，拉近距离。p

    这是他能获得安全感的一个距离，更能让他从刚才的恐惧感中脱离出来，感受到我和王秋月是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p

    他或许怕鬼，但明显不怕我和王秋月这两个借住在李威家里的外地人。p

    “我刚才在水塘边看到了个水鬼。”他打了个哆嗦，眼里闪过恐惧，再一次回过头，确认身后没有不明生物。p

    我点开了他只给我看的视频，王秋月凑过头来，一并看了起来。p

    视频非常模糊，能听到有人在大口大口倒着气，就像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他无法从中获取足够的氧气，只能不停喘气一样。p

    大概是手抖，镜头晃动得很厉害，但还是能看出画面的正中间是一个水塘，月光照在水面上，像是一面反光的明晃晃的镜子。p

    水面上赫然有一个人影，他被反绑着手臂，脚尖垂下来，离水面有一段距离。他的头深深地垂着，折出了一个活人备感吃力的角度。p

    我瞳孔猛地往里一缩，这明显不是活人！p

    视频很短，一晃就没了。p

    我按捺住着急，假装毫不在意地把手机还给他：“不明不白的，兄弟，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水鬼呢？我看不像啊，看上去更像个尸体该不会是你们这里出了杀人事件吧！”p

    “呸呸呸！”那人忙低头吐了口唾沫，不满道：“说什么杀人事件，不嫌晦气的，我们村里都是良民，绝不会发生这种事。”p

    我有点无语，又来了，无意识的群体性趋势又出现了，就像我不明白李母的逻辑一样，我同样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接受闹鬼，却不会联想到尸体上。p

    “兄弟。”我也流露出不满的神色：“你说你碰到了水鬼，但我可没有从视频上看到你说的水鬼，哦，有个人被绑在水里就是水鬼了？”p

    “不是，你听我说。”他吞了口口水，再次回了下头，拧回来后说：“我刚拿出手机拍了几秒钟，那水鬼就在我眼前消失了！这不是水鬼是什么？水塘那地方，本来就阴气重。”p

    闻言，我更是明明白白地露出了不相信的神情：“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拍下了他消失的画面？”p

    他说：“老子在见鬼的时候能迅速拿出手机拍下这段视频已经很不错了好吧？要不是想着回去后跟人吹牛，老子早就跑了，还等着水鬼来抓我？拍个几秒就够了，我当然是收了手机就想走啊，没想到那水鬼下一秒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把我给吓得，我曹！”p

    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你不相信就算了。”p

    “等等！”我喊住他：“兄弟，能把这段视频传给我吗？”p

    “做什么？”p

    我从口袋里掏出张红色毛爷爷，塞到了他的手里，说：“我也想拿这视频跟人吹牛啊，别的不说，视频一拿出去，绝对能唬人、”p

    那人展开红色毛爷爷，对着手电筒的灯光核实真假，发现是真钞后自然地收进了口袋，把手机重新递给我，大方地说：“你自己传吧。”p

    我加了他的微信，把视频从他的手机传到了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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