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扶风城下重逢时,那时候少女分明有伤,气息不稳,身上有激战后剑气残存,却只笑问他可曾想她?
这一次也是。
洞天福地,先辈武者的气机,直入宗师的机缘,乃至于入大宗师,最高处可有陆地真仙的大法门。
无数武者为此足以反目,抽刃血战。
可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烛火之下,少女偏头看他眨了眨眼,声音在金红色烛光之下,竟然带了一丝软糯柔和。
因为想你了。
王安风垂眸。
他那个时候很开心很开心的,却半点不知薛琴霜是放弃了有可能直入宗师境作为的代价,也因为很开心,所以也没曾仔细去想,少女先前被婆婆强行带回祖地,现在才过多久便闯将出来,是得有多少的努力和放弃。
她毫不犹豫出手相助。
所以现在被血亲追杀,被家族除名,说可以取而代之。
可王安风什么都不知道,上一次她为何有那么多伤势他不知道,这一次也不知道,若非是那少年出现,他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她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将事情掀过,甚至开上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叫人心里面转移了注意,反倒不在意事情本身,不去在意她是吃了多少苦头,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就好似她说来我见你啊便是来见你,中间阻隔啊,放弃啊,斟酌啊,代价啊,统统都没有,统统都不需要考虑,更是不曾有任何的阻碍……
怎可能?
世间女子大多知道该如何软糯撒娇,挣得好处,聪明些的女子,便可知道分寸,但是他从未曾再见到如同薛琴霜这般,明明自己所受之苦丝毫不逊色于旁人,却还能微笑。
世间功名利禄,生死厮杀。
大约再苦的事情,她也只是将淌着鲜血的手掌背在身后,面色苍白,仍笑吟吟轻轻道一句。
不碍事的。
是何等孤绝的经历,才能养出这般的性子。
天下间总也是会喊疼会哭的孩子会有糖吃,太乖巧懂事的总不受人心疼,世人都是如此。
你既然不哭不喊疼,我如何知道你会疼,哪怕你浑身中剑,收尽了委屈,可不言不语又如何比得上手指受伤,双目垂泪,展露伤口处的女子来得令人心中疼惜?
可他心里面突然有些心疼。
不妨事的下一句。
我一人即可。
无需旁人。
你可去帮那位女子,不妨事的,我一人即可。
你大可去处理其他事情,不妨事的,我一人即可。
纵然生死,我一人即可。
如此便是不妨事的。
如此便是薛琴霜。
王安风盘腿坐下,薛琴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着有些好便有些好笑,王安风眸子温和看着眼前自小便喜欢的姑娘,正当薛琴霜满心不解的时候,王安风却用上了四不像般的蜀地腔调,温和道:
“话说那王安风,生一张黑漆漆脸庞,高有十三丈不似人貌,声音粗哑如吞炭,哇呀呀不似人声……”
薛琴霜微怔,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声音清脆,止不住笑道:“你做什么啊……”
王安风不答,只是清唱,这种自己挖苦自己的事情,他心里面竟然没有半点的难堪和尴尬,只是一片平和如水,只是柔和看着忍不住生笑的少女。
当真笑得畅快呢……
王安风唱完了一段江湖评,四下里无人,只有风,只有月,他在那里坐着,然后突然便没头没脑,自语道:
“我啊,以后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的……”
薛琴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絮絮叨叨说话。
“还有谁以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